余辜终于理会他了,那是以一种陌生的眼光来打量对方。
温和有礼的陈郁。
教养良好的陈郁。
富有学识的陈郁。
干干净净不染任何污泥的陈郁。
他嫉妒这样的陈郁。从一开始。
“原本我也可以很好的。”他茫然呓语不自觉的反复强调,“……跟你现在一样好。”
陈郁应了句,“可是你现在也很好啊。”
这是一句多么真心实意的话。
他不懂余辜脸色在那瞬间为什么变得更加难看,推开了他就往外跑,他懵了一下才追过去,然而早就没了影子。
他跑下楼,发现客厅桌上的钥匙不见了,内心掠过一丝阴影。
余鸩心乱如麻的踩着油门,不住回想刚刚的每一幕画面。
他思绪混乱,有些不愉的痛苦。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才是根源?
他的车速不知不觉放慢了下来,连别的车辆超过他他也没在意。
然后那辆车转了个方向朝他撞过来。
余鸩被这猝不及防的给弄的只来得及掉调头躲开一点。
血从余鸩眼前滴落了下来,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头上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痛,他撑起口气看向罪魁祸首。
是余辜。
余辜笑的又骄傲又好看又可悲。
死死盯着余鸩,一字一句一如之前。
“不好意思,车滑了。”
“……”
余鸩的眼里只有那摇曳着的张扬狂肆。
……这个疯子!
第26章 虚伪
什么叫两败俱伤?
窝里斗这事差点给闹得要上新闻,连报纸都登了,最后都被余渊臻以强硬手段给镇压下来,他不管余鸩也不能让余辜没脸。
他还能不知道余辜有多倔着死好面子,平时他都喜欢小心翼翼奉承着哄对方,哄得他不再死气沉沉,朝气蓬勃鲜活起来,这也是他不怕再拘着余辜的原因。
真怕拘久了,死气沉沉就真死了。
看余辜乐意折腾,他再有多不舒服都忍了,只要不过分,什么都可以象征性的包容一下。
哪知道一场车祸又把对方给倒腾了回去。
余渊臻心有点恨。
知道余辜从家里跑出去以后彻夜不归,他差点没杀过去把人给揪回来,无奈他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天,好死不死本家来人,被耽误住了,他以为只是一时半会,但谁能想到居然是一个晚上还止不住。
真让余辜快活够了要他作甚。
眼看这边还甩不脱,余渊臻这会想起来他好像还有个儿子,干脆就让对方把人接回来。
哪知道结果会闹得要上新闻。
幸好啊幸好。
幸好出事的就只有余鸩,余辜也就擦破皮受了点惊吓,意外之喜。
余渊臻知道后松了口气,唯恐他有什么好歹。
结果还真有。
死气沉沉的眉眼让余渊臻心慌,好不容易余辜有生气了,现在看样子要打回原形了,他怎么肯。
只是抱着枕头或者被子不说话,蜷缩着,那模样看得余渊臻真心心疼。
这边柔情蜜意的哄他喝完了粥,一出了病房门脸色就迅速阴沉沉的去了余鸩的病房。
他了解余辜,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跟余鸩来一场同归于尽,他从里都是有仇必报,但余渊臻还真是好奇了能把余辜给逼得那么过激反应,余鸩到底是怎么惹得他。
可怜余鸩头上被撞个血肉模糊包着输液,余渊臻就找上门开口质问余辜的事。
余鸩心凉了半截。
余辜反应不对劲的让余渊臻躁得想杀人。
余鸩老老实实……才怪,他委婉美化了修饰词,把当时大概的意思给委婉转达了出来。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见余渊臻生气的样子。
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天在他眼前塌了他可能都不会眨一下眼,然而这回脸色却变得那么骇人。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力道大的他的半张脸都迅速红肿了起来。
余鸩保持那个被打偏的姿势一动不动,脸颊上的疼痛都麻木凝固住了,他似乎耳鸣了,对周遭的声音有些尖锐的反应,连带着吵杂都幻化了。
余鸩的眼神动了下想,当时余辜是不是也那么难受。
不对。
他否决着想,应该是更难受啊,否则不会做出了这种两败俱伤的行为,他应该更理智的想出一种折腾他又不伤害到自己的方法,而不是连自己都忘了去爱惜。
知道症结所在也好办了。
再怎么气恼余鸩也无济于事,余辜还变不回来,余渊臻一向耐心理智,对他而言好像就没什么可棘手的事。
余鸩他回头在整治。
确认余辜没受什么伤以后,余渊臻就火速办了出院手续,把人接回家养着。
余辜喜欢一个人待着找自由,余渊臻当然不肯让余辜离他感觉上越来越遥远。
耐了心的做低伏小,姿态卑微由得对方作弄,余辜才一点一点有了精神气,虽然是刺他的精神气,但那也是好的征兆。
余渊臻一点也不介意余辜拿他寻开心,只要是这个人的,就有什么可介意的呢,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余辜的身子骨一向弱,如果是从前,余渊臻绝对会强硬的要求对方把身体先养好再谈别的,但这次会先询问上对方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说想去看烟花?”
“不记得。”
余渊臻顺势而下,“那阿辜想不想看烟花呢?”
“想。”
“想去哪里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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