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负十几厘米的距离吗?”天伊柔问。
“为什么是负十几厘米?”她母亲不解。
“嗯咳……”天伊柔咳嗽一声,转过头去,尴尬笑道:“就是,拥抱的距离……”她绝对不会说是做你懂得的事情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直到她的父亲猝死在工作台上,她也没能成功让父亲早点回家。而她可怜的母亲,伤心过度,很快也追随父亲而去。
她瞒着母亲偷偷动了父亲的身体,拿出父亲的心脏,在母亲病逝后拿了母亲的心脏,把两颗心装在一个盒子里。
天伊柔承认自己没什么浪漫细胞,这是她那时候所能够想到的、让父母觉得开心的事情了。心与心的完全贴近,近到没有一丝距离。为了不让两颗心分开,她将它们捆绑在一起。
失去了父母的她瞬间失去了努力的目标,天赋是什么?爱好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收拾完家人的遗物后,她拿着父亲留下的工作笔记,看着上边惊人的工作量,却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她的情商告诉她,只有完成父亲剩下的任务,她才能真正解放父亲,让他“回家”,让他和母亲“团聚”,他们的家庭,才能像她学龄前那样“完整”。
然而她的父亲选了一个很艰巨的任务:重生和长生。
那些丧尸不就是最好的研究对象吗?那个恢复力惊人的孩子,不也是很好的研究对象吗!
她曾一度在工作中迷失自我,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投入研究工作,因为任务过于艰难而失去奋斗的目标,三年前她终于有了些眉目,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即将走向成功!
“父亲,喝杯酒吧。”她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两杯酒都喝干了,然后对着那个盒子笑了笑,白皙的脸上也泛起红晕,这让这个本来不近人情的女人多了些人情味。
她把杯子收起来,缓缓趴在桌子上。这个看起来像是女强人的女人,实际上酒量并不好,两杯白酒闷下去,让她的头脑有些混乱。然而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可以让她完全放纵。她看着那个装着两颗已经停止跳动却紧紧相依心脏的盒子,抿着嘴唇笑着,幸福得好像当初那个拿到奖品的孩子。
天伊柔很快闭上眼睛,梦里的她还是那个小姑娘,能够柔柔软软地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理所当然地要父亲帮她梳头发,穿着色彩斑斓的小裙子。
当她被人叫醒的时候,脸上还挂了泪痕。
叫醒她的周企迪愣愣地看着她。虽然他感觉眼前的女人现在可能需要一个怀抱,却不敢伸出双臂。
“有什么事么?”天伊柔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她爬起来,只感觉有点头疼。
“每四个小时一次的生命检测报告……”周企迪说着,把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
天伊柔淡淡看了一眼,上边的指标很正常。
周企迪放下报告就想走,却被天伊柔叫住了。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这个好像刚哭过的女强人。
“你的弟弟,会好的。”天伊柔突然说出她本来不会说的话。周企迪闻到一股酒气,知道这个女人喝了酒,一定是在说胡话呢。
“他已经变成丧尸了……”周企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不,会好的。”天伊柔说完,又俯下身去,闭上眼睛。
周企迪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带上房门。
天伊柔这次的梦境恢复了“正常”,梦里充斥着大量的式子和模型……这才是一个深怀野心科学家的梦境。
周企迪带着食物去看自己的弟弟,丧尸的食量非常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他们送吃的。当然,研究所里不止一只丧尸,还有几只一样被关在封闭观察室里,但是周企迪的弟弟周企晔是其中最没有攻击性、看起来最有智慧的一只。
“今天你怎么了?”周企迪还没进观察室,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在那拼命挥舞双手,似乎想要挣脱锁链。这是很反常的,毕竟从一开始将他带到地下,他都没有反抗过。
周企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站起来,挣扎着,伸长了手臂,发出低吼,张大的嘴里淌下粘稠的唾液,滴在地上,把地上弄得更加污浊不堪。
“小晔乖,不要动。”周企迪走过去,把手放在周企晔头上摸了摸。
周企晔在丧尸化之前就很吃周企迪的摸头杀,这一招果然奏效了,他安静下来,站在那里,垂着双手,张着嘴看着周企迪。
周企迪把手放下的时候手上沾了些带着腐肉的发丝,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周企晔掉落的头发他都会好好收集起来。说起来,他至今希望自己的弟弟某天能够恢复正常。丧尸化的身体简直不堪入目,现在周企晔的头顶只剩下一圈稀疏的头发了。弟弟那么臭美,发现自己成了地中海,一定会哭着跑来求安慰吧?所以周企迪把头发收集起来,洗干净,准备到时候给弟弟种回去。
周企迪把肉排从保鲜袋里拿出来,送到弟弟面前,但是他的弟弟却没有吃。
“不饿吗?”周企迪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把肉排放在他面前,然后打算转身离开。毕竟有很多分析工作在等着他,还有打杂,谁让他地位低呢。
没想到他刚转过身,就被抓住了肩膀。幸亏他穿着防护服,要不然就这一下,估计他立马会被感染。
周企晔很少这样直接抓住自己的哥哥,他似乎也明白自己不能碰到人。
“哈……哈……”周企晔艰难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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