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员去拉他,“请你冷静,不要这样。”
段戈甩开警员的手臂,充耳不闻,执着的挖着面前的废墟。
张至白上前制止了还要上前去阻止的警员,说道:“随他去。”
段戈总是清亮的琥珀色眼眸凝成褐色,眼白处布满红血丝,紧抿嘴唇,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废墟碎石,就像在看着死仇,整个人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他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挖着,从天亮到天黑,四周由警局打着大灯,亮如白昼。
几名警员感叹,光段戈徒手挖的地方,居然就有了一个大坑,那大坑看似随意挖掘,却弯弯曲曲四周都有坚硬之物支撑,奄然形成了一个向下的突破口。
张至白眯着眼睛,命令道:“去帮他。”
段戈这个人,疯狂,又冷静。
奇妙的,张至白第一次将这两个相差甚远的词语放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可段戈就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他以为他已经疯狂到失去了理智,可他却在疯狂的表象下保存着可怕的冷静。
当向下的通道终于打通后,段戈第一个带着灯帽冲了下去,张至白上前,看着被挖开的洞口附近星星点点的鲜红,感叹一句:“疯子。”
通过弯曲的洞口跳进了地下室,此时地下室内也十分拥堵,落脚的地方都少的可怜,入目全是碎石杂物。
段戈环视四周,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鱼余?”
没有人回应,一声又一声,除了从上面透下的风声,没有人回应他。
几名跟着下来的警员面面相觑,神情上已经带上了不忍,照现在的情况看,鱼余多半是早就被砸在了下面,生还无望了。
段戈挺直脊背站在那里,半响后,他突然动了,他蹲下身子,向着一个方向,又开始挖了起来,几个警员十分动容,也蹲下来帮他挖着。
随着持续向前的挖掘,几人摸到了锅炉的一角。
透过缝隙看过去,倒塌的锅炉从地上掉进了地下,卡在墙角,刚好形成了一个绝佳的藏身地点,避免了被落石砸伤的可能,而在那个窄小的三角区,鱼余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他身下的凳子已经破碎,双手却仍旧和扶手紧紧钉在一起,面色苍白如纸,眉眼紧闭,额角伤口狰狞,身下一片血红。
鱼余的头还是受伤了!
段戈握着锅炉一角,使劲的往上搬着,几个警员立刻帮忙,终于将这断裂两半的锅炉搬开一点。
段戈立刻挤进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鱼余,并注意着不再拉扯到他双手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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