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接下娄修胤给的檀木盒子,敞开一瞧。
檀木盒子里果然是一张轻薄又透明的物什,折叠在一起的面具只有拇指大小。
“君瑶多谢李公子。”
沈君瑶可不奢望自己的样貌能够恢复如初,哪怕刚流放到应城的时候,曾子衿曾安慰过她,这伤疤并非无药可救,她不期许,只愿能够逃离应城,找沈昭蓉报仇。
“莫要客气,瑶儿身上的伤可曾好了许多?虽未伤筋动骨,咱们的好日子来的太快。”
娄修胤这话带着点儿痞意,他粗粝的手掌摩挲过沈君瑶的手:“爷都有些迫不及待。”
“你……”沈君瑶这脸皮儿绝对没有娄修胤厚,三两句就被他弄的有些害臊。
秀荷瞅着他两亲密无间的模样,故意使坏的对着绣娘说道:“绣娘,量好了没?可别打扰了李公子和姑娘。”
“好了,好了。”绣娘赶紧将皮尺收了起来,她恭恭敬敬的弯腰,下拜:“奴婢这就回去赶制喜服,几个绣娘共同缝制,傍晚就能做好。”
“那还不去!”娄修胤轰人的架势已经排了出来,他又瞧了眼秀荷:“你也出去,爷要和瑶儿好生聊聊。”
沈君瑶就知娄修胤没安好心,等秀荷和绣娘走出去之后,他那嬉皮笑脸的戏谑模样立马就收了起来,独留一张挂了不苟言笑的脸。
“方才对我瑶儿,瑶儿的喊着,现下无人便如此冷漠。”沈君瑶慢走到一侧的木凳上,她把玩着掌心的木盒,轻轻的拧住木盒的开关:“以李公子这般算计,怎会将如此珍贵的人皮面具赠与我?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收好,这东西难求,待矿石生意成了后便得还我。”娄修胤直勾勾的盯着人皮面具:“明日你可试试好用否,带你去找陈庆虎请安的时候,需得展现最好的一面。”
“小气,不就是用过的人皮面具么?”
沈君瑶轻喃了一句,她听着娄修胤这话,越听越觉得有些怪异,她为何要对陈庆虎表现出美好的状态。
沈君瑶狐疑,随即便冷声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勾陈庆虎的魂吧!”
娄修胤没说话。
倒是沈君瑶有些气急败坏,她一甩袖子,眼神中的鄙夷越发的明显起来:“即便你我是假成婚,明日起我便是你的妾室,朋友妻不可欺,你将我送上门演一出美人计,旁人就做不得了?”
娄修胤压根就没想着如此做,可沈君瑶却想的偏激了。
原本他还想解释,可一听到狠娇娘有了已为人妇的自觉,心中便升起了丝丝的期许。
他喜欢瞧着沈君瑶动怒的模样,说起话来就像个炮仗,说个不停。
真想堵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好了,你将我当成何人?陈庆虎也得瞧上你这姿色才能使出美人计。爷只是想让他将这出戏看个完整。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方让他落下心中戒备。”
娄修胤将双手落在了羊毛袖口中,轻轻依在暖炉边上:“生疑前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这还差不多。”
沈君瑶轻吐了口气,只要想起陈庆虎,她便想到惨死的魏晴。
眼前这位假李迎,不谈他样貌堂堂,起码为人比陈庆虎高强许多,至少还算信守承诺。
沈君瑶幽深的视线径直的落在了娄修胤的脸上,不知为何便燥了起来,她忙不迭的捋紧衣袖:“既然你没藏其他的心思,我也不会对你的财物感兴趣,事成后,破人皮面具还你。”
“嗯,瑶儿心中有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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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近来最大的趣闻,便是苏中富商李迎要娶沈家罪女。
沈家罪女貌丑无盐便罢了,就她那干瘪的身材竟然引得李迎的喜爱。若不是因为她前两日因为假照身帖一事犯了死罪,恐怕这荒唐事儿得弄得全城皆知。
不过今日这婚宴,虽然并未大操大办,只是在后院的走廊里挂了红绸,又连放了几个炮竹。但从响午起城守大人便替李公子大肆摆放宴席,纳妾是不必拜天地的,可新娘子的彩头却给了十足。
沈君瑶早早就被秀荷折腾了起来,她身上的伤口即便还未全部结痂,但娄修胤给的药却是极为好用。
“姑娘,你看这喜服多好看啊!咱们应城的绣娘手艺极好,再配上一根金钗,倒也是贵气。”
沈君瑶满眼都是新嫁娘的喜气,脸皮儿都快笑僵了,在秀荷的伺候下,穿着厚重的喜服还算容易。
红艳艳的喜服上,是用金丝边绣上的孔雀花纹。
她嫁给李迎,迎娶的是妾室礼仪,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媒妁之言。
沈君瑶轻轻的拂过喜服上的纹路,四年前,她曾期待嫁于未婚夫李嘉裕,待字闺中的她亲手绘制了嫁衣上的凤凰图腾,只不过还未等到嫁娶,她便流放到了这里。
秀荷将她的头发高高的挽起,脸颊上的疤痕格外刺眼,秀荷手指一抖,便落下了几缕碎发。
常人见着她脸上的疤痕自然是害怕的。
沈君瑶从抽屉中取出了人皮面具,这质感光滑的像是丝绸,轻轻将面具展开,轻敷在伤口上。
既然是面具,遮掩出来的容貌却是假的。
沈君瑶并未期许如何的惊天动地,但只是瞬间,秀荷便惊呼了出来。
“哇,姑娘,这人皮面具可真是厉害,软滑滑又薄薄的,好像和你的脸融合在一起似的,一点都看不出差别。”
秀荷诧异至极,她连吞了口口水,她此前已然留意沈君瑶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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