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如秀荷所说,李公子那可真是一往情深的种儿!我已然被流放到应城四年,他竟还记得如此久远的事情。”
沈君瑶嘴里头虽是夸赞着李迎,可心里头一想到他那恶劣的秉性,便咬牙切齿了起来。
李迎说她是说书先生,可他自己瞎编乱造的本事分明才是厉害。
沈君瑶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理由将她从刑场上救下来。
可暂且不论,沈君瑶是否是苏中吴丘的第一美女,但以这种红粉藕事来说服陈庆虎,李迎果然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公子哥儿。
“所以,秀荷方才一进屋便说,李公子疼人,姑娘好生福气,完全就是实话。”
秀荷紧紧的跟在了沈君瑶的身后,见她颤巍巍的起身,又连忙将她给轻摁在软榻上:“姑娘你不好好养伤,起来做什么?”
沈君瑶自然是不能在城守府久待的,她被抓到矿区刑场,玉儿肯定也能听到风闻,必是要担心。
“既然李公子救了我,估摸着城守大人也该赦免了我的罪责。我家里头还有个年幼的弟弟,若不过问他,弟弟定然熬不过去这寒冬腊月。”
沈君瑶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稍微一动便扯开了结痂的伤口,鲜血汩汩的黏在了棉衣上,蹭的皮肤生疼。
秀荷无奈,她是陈庆虎派来照看沈君瑶的,自是要对她负责。可沈君瑶要是从她的眼皮儿底下溜了,城守大人肯定要将她抓起来问罪。
因为沈君瑶即便是被李家公子给救了,但她私造照身帖一事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无法开脱。
“姑娘,其实城守大人还未免了你的罪,旁人全都以为你是关在牢里等候处置,只有府里人才晓得你逃了死劫被救到了过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可千万别自寻死路。”
沈君瑶一听到秀荷说的这话,她强行出屋的动作顿住了。她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还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也拿不出证据洗脱罪名。
秀荷说的没错,她此刻的确是不能离开城守府,私造照身帖已然触犯了国法,再加之她罪民的身份,必死无疑。
“可……”
沈君瑶又惦念着玉儿……
秀荷见沈君瑶站在原地不动弹,以为她的话起了作用,便步履切切的走到了门口,顺手搀扶住沈君瑶:“姑娘也真是糊涂,照身帖哪里是能模仿的东西?是真是假都逃不过矿差的厉害眼神儿。”
“可我若说未曾做过这东西,想必也没人相信。”沈君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被救了……
那曾子衿呢?
沈君瑶向来不是个记恨的人,但这次祸起魏晴,她既然已经西去,无从追究。
但曾子衿也不该如此贪生怕死。
“秀荷你可知那罪民曾子衿的下场?就是那个持有假照身帖离去的罪民?”
秀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看向了沈君瑶:“这我就不知了,秀荷现如今也只在意姑娘的事情。”
沈君瑶双手摩挲着手指,漆黑的眸色变得暗沉,目光瞥向了阴沉沉的天际,似是又要作雪了……
——-
娄修胤不慌不忙的在城守府中漫步。
苏中来信?
信里的内容无非就是他让人假造的家书,用来迷惑陈庆虎罢了!
偏偏在他和狠娇娘温存的时候过来,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扫兴!
娄修胤随即有些不悦,他朝着积雪较厚的石板路上走去,每走一步,虎皮纹的羊毛软底靴子上都会沾上不少的薄冰,至于寒风,似也故意的迎面刮来,刚巧卷起了屋檐边上的飘雪,纷纷落在了他所穿的黑色貂皮披风上。
娄修胤见状,有些不耐烦的掸着肩头的落雪,见雪融化成了水,干脆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堆雪。
此情此景,他这表现像极了与人赌气的稚气公子哥儿。
好一番撒气之后,娄修胤才将双手缩在了披风之内,如同鹰隼般的余光再次扫过身后的人,见那人没动弹,他便立在了原地。
过了一小会儿,那人才故意走了过来,敞怀大笑道:“李公子好生雅兴,家中来信了,你还不赶紧过来,在这雪地里置气?还当自己是个无知小儿?”
只见身穿的毛皮大衣的陈庆虎将自己紧紧的裹成了一团,如同笨熊。
娄修胤狭长的眸子快速的掠过陈庆虎,冷冽的眼神儿一收,他早就察觉自己被陈庆虎给盯上了,所以才故意表现出如此稚嫩的行为,于是他幽深的瞳孔中随即又迸发出了些傲娇。
可动作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置身前,作揖。
“陈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院子里的雪景可都被你糟蹋了。”陈庆虎故作愠怒的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件,顺手便递给了娄修胤:“在书房里久久等不到你,便过来寻人,毕竟这可是苏中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本官可不敢耽误。”
“大人说的是哪里的客套话,苏中来信,想想也是家父想问问生意上的事儿。”娄修胤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颇为埋怨的看向了陈庆虎:“我现在不敢看这信里头的内容,无非就是生意谈成否?陈大人,你不松口,我这铁矿买卖的生意根本做不成啊!”
“李公子,你在应城也有两日了,昨儿也去矿区看过了。天冷,矿区根本出不了多少的矿石,本官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陈庆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目光却直勾勾的盯在了娄修胤手中的书信上。
“就算换做你父亲前来,本官也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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