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龙星华来说,这段日子是极为煎熬,龙翔山庄毁于一旦,龙在承音讯全无,就算再作恶多端,那也是她成长起来的故园,是她的生身父亲。无论龙在承对外人怎样残酷,对她却是向来钟爱的。她情知龙在承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的她,既希望得到父亲消息,又怕得到他的消息,心情无比煎熬,即使丈夫的温情亦不能使她释怀,眼看着一日比一日的消瘦下去。
秋天的夜晚月朗星稀,丹桂飘香,然而这样的良辰美景,此时的龙星华却完全无心欣赏,她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沉默地想着那些或久远,或近在眼前的心事。
究竟从何时起,会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呢?她想起幼年时代的自己,过得多么快乐,无忧无虑。那时的父亲虽然严厉,对她却是极为宠爱的,也不像后来那样,变得越来越冷血,越来越草菅人命。她是独女,没有亲的兄弟姐妹,但她那两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却一直照顾着她,让她拥有了一个幸福的童年。
然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一直疼爱她的表哥死了,死在了父亲的手中,而那个总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守护着她的少年,早已与父亲结下了生死怨仇,不死不休。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她所爱的人们,到了最后,却要自相残杀。而她,只能听之任之,无法阻止。
“是什么迷了你的心窍啊,父亲?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明知这一切都是你的罪孽,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面对你的罪有应得,上天,我该怎么办?”
“龙家大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悲秋呢”
一声怪笑,打破了静夜的安宁,龙星华惊讶抬头,只见两道黑影从高墙跃下,如闪电般奔至她面前,长臂一伸,就要挟制住她。龙星华虽不擅武功,反应却还算迅速,仓促闪躲,转身就逃,一边高声喊道:“快来人!有强盗!”
但她到底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逃得过两名身手了得的江湖人,尽管东方家的护院闻风而动,来得极为迅速,还是来不及了,龙星华已被其中一人劫持。然而那两人心中也极为懊恼,原以为绑架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轻而易举,没料到这龙星华看似柔弱,居然颇为难缠,等到终于将她抓住,自己也被东方家的护院保镖团团包围。
“来者何人,放开我家少夫人!”
因为龙在承事发,东方家近日来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虽说罪不及出嫁女,龙在承的罪过不能算到龙星华头上,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连日来不少武林中人找上东方家,要他们交出龙星华,虽说多是一些不成气候的门派,但终日被骚扰,东方家也是心力交瘁。为了保护自己家的少夫人,更是加强了府内的戒备,却不料到底还是被人潜了进来,挟持了龙星华。
东方志远闻讯赶来,见爱妻被那名身材瘦小的绑匪劫持,利刃架在颈上,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夫人!”
“东方公子,你何苦这么想不开呢?这个女人的父亲可是鬼王,咱们武林的公敌,犯下无数滔天罪孽,又被官府海捕通辑,你还护着她何用?你们东方家一世清名,可别被这么个女魔头玷污了名声,咱们这也是为了武林的公道!”
“鬼王的罪过是他自己的事,与我夫人何干?”东方志远心中大怒,可是龙星华在对方手里,又不能当场翻脸,只得按捺下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我夫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心地仁善,人尽皆知,何苦要为难她?更何况她嫁入我东方家,自然是我东方家的人,龙家的事早已与她无关。官府尚且罪不及出嫁女,你们抓她,更是毫无江湖道义。还请二位放了我夫人,我就当做没有今天这回事,让你们毫发无伤的离开。”
两名绑匪对望了一眼,他们也是趁火打劫,龙在承只有这个女儿,若能抓到龙星华引诱龙在承出来,将其诱入陷阱诛杀,不但能得到巨赏,在江湖上的名头也将从此传扬开来,这等名利双收的好事怎能错过?龙星华已在掌中,投鼠忌器,东方志远绝不敢轻举妄劝。利欲熏心,根本不听东方志远好言相劝,反将利刃往龙星华颈内一推,女子纤细的颈间顿时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东方公子,闲话少说,叫你的人让开,让咱们兄弟出去,不然你夫人这美丽的头颅,我可不能担保能好好地呆在脖子上了!”
尽管受了伤,龙星华并没有尖叫,表情镇静得令绑架者心中发慌,不愧是龙在承的女儿。如果当年龙在承能让女儿习武,而不是以闺阁教养约束她,今日的她想必也是一方女杰,而非落入绑匪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
东方志远怎么能让他们绑了自己的妻子却大摇大摆的离去,然而刀架在妻子脖子上,又不能奈对方何,双方一时僵持不下,气氛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什么人!?”
话音未落,呛啷一声,横在龙星华颈上的钢刀已落在了地上,伴随着钢刀落地的声音,是两名绑架龙星华的男子同时仆地,动弹不得。
东方志远惊讶地抬头看向半空,只见高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名黑衣男子。他站在高处,面容又在阴影之中,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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