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和林洋默契十足地丢给程潜一个眼神,其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程潜被噎了一下,瞪大眼睛,你们都忘了被他压榨的血泪史了吗?
江成和林洋微笑起来,常年被压榨的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吧。
程潜郁结了一下,正要转移话题,就听见一直没出声的夏桀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也还好吧,也没和他们走很近啊。”
夏桀哪里知道,就自己走神这几十秒里,其他三个人私底下已经对过太多戏,眼下说完那句话,见他们三个满脸状况之外的神色,夏桀眼睛一瞪,语气凶巴巴的:“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
三个人默默低头吃饭。程潜抽空抬头扫一眼那俩大言不惭的人,愉快地哼起了歌。
周六的时候,学校里空了起来。夏桀套上轻薄的白色套头衫,下楼去学校后门后的粉面店里吃早餐。
从明德楼底下穿过去的时候,他看见教学楼的大铁门开着,二楼到六楼每间教室都亮着白炽灯。这个时候,三年级应该是在补课。
夏桀本来是要回家的,正好碰上学校里漫画社出楼下的公共黑板报,他们班上有个女孩子是漫画社的,以前和他坐过同桌,关系还行,拜托他来帮忙写粉笔字,他答应了。
吃完早餐,夏桀从学校后门往回走,穿过明德楼后面的空地时,远远地就看见楼上窗边有块红布在风里晃来晃去。
夏桀抬起头五楼那儿看,才看见红布旁边还杵着黑色的脑袋,那人伸出手对着他使劲地摇来摇去。
夏桀眯起眼睛努力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那大概是不好好上课的谢珏。
谢珏没乐上多久,就在老师的呵斥下把头给缩回去了。他伸脚踢踢前面座位的椅子腿,陈熠背靠着墙,微微侧过身来。
谢珏把脑袋凑近去几分,小声说:“我弟在下面呢。”
脾气暴躁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一根粉笔头砸过来,怒喝道:“再说话就给我出去站着。”
谢珏烦躁地闭上嘴,他当然不怕出去罚站,出去好啊,出去了就能偷偷溜走了。
只是深知他秉性的许骤青觉不会让自己去罚站,他最多只会让陈熠去外边站着,然后让自己去扫男厕所。不得不说,对方深深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看谢珏消失在窗边,夏桀大概能猜到,多半是他们老师发火了。夏桀低下头继续走,一团东西夹杂着微微的风声掉在他的头上,随即滚到了地上。
他皱起眉抬头往上看,只来得及看到五楼的教室那儿,一截手臂消失在窗边。位置正好在谢珏的前边。
夏桀迟疑了一下,确定那儿不会再有任何人探出脑袋,几步上前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纸团,呼吸很稳地走进明德楼里,才停下来,低头打开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
一张陈熠的物理卷子。一张只做了填空题,考了二十分的物理卷子。除去黑色笔迹的英文字母和红得触目惊心的分数,上面什么也没有。
“…………”
夏桀翻来覆去看过整整两遍,确定自己没有遗漏过任何有可能写字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生气。
他将卷子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这算乱丢垃圾,只得走回去捡起来。
夏桀停在垃圾桶面前,将手里的纸团往垃圾桶里扔,即将松手的瞬间却又忍不住踟蹰了一下。
他打开那张卷子就地摆好,抬脚解气般往上面重重地踩上两脚,然后将卷子捡起来,四角对齐仔细地折叠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夏桀觉得自己可能有病,还病得不轻。
陈熠将手伸回来以后,就看见许骤青双手抱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教室里一片死寂。在许骤青的威压下,所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熠神色坦然地回视他。
许骤青笑眯眯地问:“刚刚往下面扔什么呢?”
陈熠表情无辜,“不知道。”
“不知道?”许骤青突然冷下脸,怒气冲冲,“你们一个个地往外面看什么呢,下面是有宝吗!陈熠你给我站外面去!谢珏你今天下午留下来扫厕所!”
谢珏:“…………”
陈熠顺从如流地起身往教室外走,许骤青盯着他空空如也地双手暴跳如雷,“卷子也不拿,你是想出去站着睡觉吗!”
陈熠低头往自己桌上找了一会儿卷子,突然低低地“啊”了一声,随即神色如常地从桌肚里抽了张语文试卷,夹胳膊下带出去了。
夏桀从楼下路过的时候,他顺手就把自己刚拿到手的物理卷子揉了揉,然后丢下去了,想到试卷上的分数,陈熠也有点无奈。
他摊开手里的语文试卷,目光在诗词默写那一题上流连几秒,字写得还挺好看的嘛。
中午的时候,夏桀站在宣传栏那里写粉笔字。摆在椅子上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的,提示有信息。
夏桀划开手机看了看,上面就俩字——你好,还附带了可爱的颜文字表情。发件人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夏桀不怎么在意地删掉了短信。
约莫过了半小时,容容提了个塑料袋,抱着一堆照片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递给他:“谢谢你帮忙,平常粉笔字都是我们社长一手包揽,但是她现在不在学校。”
夏桀接过奶茶喝一口,放在椅子上,见她拿钥匙去开旁边的橱窗,踮起脚去够贴在最上面的照片,他走过去帮她撕下来,“是要换新照片吗?”
容容“嗯”一声,转身拿起椅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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