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回踱步,不知该往哪里去,迎面看见一个小哥,我问他:“请问这儿是哪儿?”
他回答:“太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这一章,终于回应序章了。
不虐~不虐~(催眠中)
但是离完结还有一段距离呢。
最后给不知道的小伙伴科普一下,太原在忻州南面。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我不知道日子过去多久,时间于我而言仿佛虚无。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人还留在太原,什么县城,什么乡镇,我一无所知。
每天都像野狗一样过活,饿了就在垃圾堆找东西吃,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有很长时间我都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下,在许多个飘雪的黑夜,我都以为自己熬不到天明。
鬼子我没看着,尸体却见不少,不是冷死的就是饿死的,有好几回我都饿得禁不住想吃那些尸体,但最后还是被理智制止住了。
最冷的那段日子我都不敢睡,我怕我一睡着就醒不来了。饥饿的感觉可说是让我避免了这个随时冷死的可能,每当我被饥饿困扰时,都不太能入睡。幸运的是,即使我大多时间都处于饥饿状态,也能及时进食,偶尔会偷人家的东西吃,偶尔也会抓到老鼠,茅草也是可以吃的,只是难以下咽。
可是无家可归的冬天真的很漫长,最终,我还是差点挺不过来。我有两天没找到半点东西吃,只有雪水能让我暂时维持生命,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找食物了。就在双脚无力,眼前一黑之时,我便倒下了。
我醒来的时候,初春已来临。
我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帐篷中,四周都很暖和,比起寒冬之时相距甚远。我木然地坐起身,这里像是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两边各有一张床,正对面有一个锅炉在煮食,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人。
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下床后连站立也站不稳,但我还是想出外走走,睡了这么久,实在很想运动一下。
我走了几步,快要步出帐篷外时,一个不稳摔了一跤,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看到我如斯狼狈,连忙把我扶了起来。
我答谢一句,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在这一瞬间,我愣住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眼前的人看着我淡然一笑,用那把熟悉的嗓音说:“兄弟,好久不见。”
我错愕不已,不知为何,两行热泪一涌而出,激动间唤出他的名字:“彭彧!”
彭彧老了不少,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鱼尾纹极为显眼。
“别这么想我啊!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他窃笑地扶我回床边,叉著腰调侃道:“这么多年不见,一碰面就让我看你的鼻涕,不愧是我兄弟啊!”
我慌忙地用手背擦掉脸上各种脏东西,破涕为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说:“逃难呗。”
“我也是啊。”
彭彧走到炉边,掀起锅盖瞥了一眼,一股香味瞬间扑鼻而来,那是肉的香味。
“是你捡我回来的?”
彭彧拿着汤勺往锅里搅拌一下,香气更浓烈了。
“是啊,你在路边昏倒了,我走过去摸了你的脉搏,发现还没死就把你救回来了,你当时蓬头垢面的,脸上都是雪,还是我帮你擦脸的时候,才发现是你呢!”
我苦笑一声:“辛苦你了。这几年过得好吗?”
彭彧把锅盖盖上,坐到我身旁。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点僵硬,果然转过头就叹了口怨气:“唉~这几年北平变化太大了,我也一样,什么行业什么工作都干过,就差卖身没干过了。”
“真可惜,明明这是你唯一兴趣。”
彭彧白了我一眼,不留余地嘲讽道:“你他妈真的一点也没变啊!还是这么‘能说会道’。”
“彼此彼此吧。”
锅里的汤突然沸腾起来,彭彧上前熄掉了炉火,揭开锅盖:“很快有午饭吃。”
我贪婪地嗅着锅里溢出的香气,未几,彭彧突然朝外面呼喊:“赋文!肉汤好了!”
“哎!”外头传来一句应声,“来了!”
一个跟彭彧年纪相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微曲,面貌沧桑。当他瞧见我已然醒来,马上就殷切地对我嘘寒问暖:“哎?你终于醒来了。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自然地摇了摇头,表情略带茫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是谁?
但眼前的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疑惑,只是被我冷淡的反应冷却了热情:“哦,那你好好休息。”他二话不说转过身又马上和彭彧闲聊起来。
他们貌似已相当熟稔,你一言我一语的有说有笑,相处起来相当自然。我注意到他俩和谐的氛围,忽然恍然大悟:“啊!”
“怎么了?”彭彧被我吓了一跳。
“你...你的病好了?”
彭彧错愕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什么病啊?”
“就是...那口儿...那玩意儿。”
彭彧顿了一会儿,赫然如梦初醒:“我草!怎么突然提这个了?”
我手指在他俩之间来回扫过:“因为...你们不是那个嘛...就是那种关系...”
彭彧的表情像吃过酸葡萄似的,嫌恶地嚷叫着:“哈?!你脑子是有洞吧?你的眼睛是坏成怎样才会看出来的?”
我一怔,尴尬地探问他:“难、难道不是吗?我误会了?”
“何止是误会了,你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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