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光僵了一下,摇摇头,飞快的说了句:“喜欢。”动作缓慢的将糖剥了,留恋的含进嘴里,用舌尖顶着糖,希望它化得慢一点。
申红玉见他吃了,眼含期待的追问道:“怎么样,甜不甜?”
糖块在嘴里化开,甜味很快就蔓延了整个口腔,并窜到喉咙里,这种糖很廉价,却特别甜,甜的齁人。
段弘光有点心疼对方第一次送给自己的东西就要这么没了,瘪着嘴,含着甜甜的糖,苦兮兮的憋出一句:“甜。”
申红玉微微拧了拧眉,又掏出另一颗送的糖,看着那简单粗暴的只裹了一层白色糖纸的包装,心道莫不是店家送了假糖?
不然为什么小苦瓜非但没有消失,好像变得更苦了?
可也不对啊,这家店可是老字号了,讲究货真价实,在省城这一代可是有口皆碑的。
申红玉纠结了下,将手上的糖又塞给了段弘光,“这个也给你吃吧。”因为你看起来真的挺苦的。
段弘光手指微僵,忍着心痛将糖剥进了嘴里,两颗糖一起在嘴里融化的时候,甜的人牙都要掉了。
他却只注意到齁甜过后余下的那一丝苦。
苦到心里了。
两颗糖加在一块都救不了小苦瓜,申红玉也是没辙了,可也不太好问对方究竟遇到什么事儿了,毕竟还不太熟。
她只能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点儿让他开心的事来给他转移注意力。
回去的路上,申红玉一直在给段弘光描绘以后两个人真正自由之时的美好图景,听得段弘光眼泛泪光,她还一个劲儿的安慰他,说:“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才说了这么点你就感动成这样。你这个人,情感也太充沛了吧?”
段弘光没说话,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眼底水光泛滥。
申红玉怕他羞恼,一脸理解的说:“我懂,你这个就是泪腺太发达,不怪你。”
回到段家,申红玉把带回来的糕点分出两份来,一份让人送到段母那,一份送到段家大嫂那里。东西不多也不贵,但好歹是份心意。
段弘光心情一直很抑郁,闷闷不乐的,有种和宝山擦身而过的憋屈感,回来之后就把花瓶里的那份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掏出来了,合着两张素淡的糖纸一块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因为段弘光看起来一直都不太开心,申红玉又同他出去散了两回心,仍旧像第一次那样,两个人约好碰头地点,然后各玩各的。
段母看小儿媳明显是有意要和小儿子好好处,心里倒挺欣慰,等到一看到小儿子那副闷葫芦的样子,又郁闷上了。背地里又训了他一通,根本没用。
归宁的那天,天气挺好,段弘光也知道这是个重要的日子,有心好好表现,倒是勉强打起了精神,看起来没前两天那般愁苦了。
申红玉觉得小苦瓜不苦着脸的时候还是挺帅的,他本来就是很阳光的长相,又正当年,微微一笑的时候眉眼微弯,嘴角轻轻翘起,眼神澄澈干净,很容易想到校园里的白衣少年郎。其实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相貌,不然她爹娘大哥也不会看上他。
那么多高门弟子不选,偏选了他,不就是因为他们家勉强能够门当户对,又正好会被压一头,再加上他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日后她无论如何也吃不了亏吗?
当时也是因为看了相片,觉得很顺眼,她才会点头同意这门婚事的。
不过,饭桌上和和气气的,可不代表申父和申家大哥就彻底放了心了。
婚前父子俩就把段弘光的秉性和经历摸得透透的了,自然也知道他对这一门婚事是不太情愿的。但申家父子俩也算是过来人,他们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婚姻,婚前百般不愿,婚后却也和乐美满。对女儿和妹妹自信心爆棚的父子俩自然不觉得这么一个男人她会搞不定,两人虽然想多留她一阵子,可到底觉得女孩儿大了就是要嫁人的,因此极力促成这门婚事。
两个人这几日也一直关注着妹妹的婚后生活,自然对新郎的“不乐意”和“愁苦”一清二楚,当下就觉得需要开导一下女婿和妹婿。
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自然对男人那点子劣根性清楚得很。
但段弘光既然是他们申家的女婿,又是他们掌了眼的,日后要出现点作风问题,就是打了他们的脸。他们自然要杜绝这种情况!
申父捻着新蓄的小胡子,笑呵呵的将女婿带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在段弘光忐忑的叫了一声岳父之后,把腰间的枪掏出来,往桌上一拍,大马金刀气势如虹的坐下了。
段弘光一下子就被唬住了,结结巴巴的唤:“岳……岳父。”
申父一抬眼,懒懒的“嗯”了一声,掏出条白色的汗巾,慢悠悠的擦着枪。
段弘光一时之间也没搞明白对方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但申父气势外放,他很敏感的感觉到了那股子来者不善的劲头。
申父擦了会儿枪,摸着那锃光瓦亮的漆黑枪身,慢吞吞的说起了这把枪的来历,以及枪下丧生的亡魂。
段弘光是个男人,自然也有血性,格外的向往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故事,些微的畏惧退去之后,听得津津有味,还一脸好奇和兴奋的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申父一瞅自己成个说书的了,差点儿没气厥过去!
他是让这个王八蛋来听故事的吗?
他要的是威慑,威慑啊,懂不懂?
申父气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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