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啊……他凭什么觉得自己的感情就比别人的高尚了多少呢?
终究是他太过自私了,他能够做的事情太少,少到只能将甄皑放在心里牢牢抓住,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在意的东西一点点流失。
这大概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宛枷苦笑着想着。
对曾经懦弱无能的宛青的惩罚。
对当初无所作为的宛枷的惩罚。
可即使如此,即使天道想让他做拯救此方世界的救世主,他也不会以此而作为自己的恕罪,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只想做皑皑一个人的救世主啊……
为此,他必须舍弃一切。
然后,所有的感情冻结,这一刻的宛枷仿佛与上一世宛青的身影重合,所有的情感都被剔除,只剩下最为理智的想法。
他抬起头望向敛天冥,眼神宛如一片汪洋,平静之中涌动着波澜,然后一点一点冻结,最后一切都被冰封。
敛天冥望着这般情景,嘴角微微勾起,啊,这样认真起来了才好玩嘛,若是被那一点点小事动摇了情感而轻易输掉,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呢。
水镜之中,花叙年空握着消散不见的花永年的身躯,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他的哥哥还在他的跟前一般,他下意识想要往花永年原先站的地方看去,可看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想要发泄一般地叫出来,却又哑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好像有一种名为悲痛的情绪扼住了他的喉咙。
或许发泄出来会好一些吧,可那样之后呢?
接下来的日子,再无希望,再无盼头,这样下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斐仪望着花叙年悲戚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只见花叙年的修为在剧烈地波动着,竟是有从元婴期倒退回金丹期的预兆。
斐仪抿了抿唇,手却忽然摸到了怀中宛枷给的小瓶子,心一下就定了,他虽不知道花叙年此刻在想什么,但清河那么聪明,一定早有预料,于是他朝着花叙年大声喊道:“你在那干什么啊!你忘了清河给你写的东西了吗!”
花叙年一愣,气息忽然就稳定了下来。
那张纸条上的仅有的一句话回荡在他的脑海中:魔界大门在修真界展开,难免有人受魔气侵扰,遇到了记得把定神丹分给需要的人。
像是重新找到了活着的信念一般,他喃喃自语道:“是了,哥哥的母亲还需要我照顾……修真界不能出事。”然后视线锁定了天冥老魔,滔天的恨意被强行压下,他冷冷地望着天冥老魔道,“我知道你现在不能主动向我们动手,我也不会再不顾全大局,今日的债,来日花某必找你讨回。”
有那么一瞬间,天冥老魔是起了杀心的,可是有着魔尊的吩咐,
所以他才会选择激怒花叙年,让他主动攻击,然而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祸患离去。
而此子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皆是上佳,若是让他进一步成长……
忽然天冥老魔感到神识一震剧痛,原是敛天冥察觉了他的想法,以此为警告,还特地做给宛枷看,算是给他卖了个好,然而此刻的宛枷却没有半分动容。
他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他自以为和自己一样的花叙年如今选择了和他完全不同的一条路,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救甄皑,花叙年却是为了修真界而压下自己的仇恨,与花叙年相比,这样的自己真是卑劣至极。
然而即使是这份情绪也被压下,宛枷的手指随意地在水镜上一点,指的正是楚盈怜的脸:“花叙年不会再出问题了,现下唯一的祸患就是此女。”
果然,水镜之中,就在斐仪松了一口气而有所懈怠之时,来自身后的祸患终于发动,数支冰箭瞬间凝聚,射向斐仪毫无防备的后背,然后“铛”的一声,被斐仪的长剑拦下。
斐仪转过身,神色有些复杂道:“露出这样明显的懈怠,你以为我不会做准备么。”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却是一凛,花叙年的事情刚结束,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么,“若是你挑选别的时间,比如刚出魔界大门的时候,或许我会放松警惕,但现在的我,不会被你偷袭中。”
然而楚盈怜却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她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明明要哭了,面上却仍在强颜欢笑:“因为我害怕啊……我怕斐师兄被我偷袭中啊……”她张开了双手,做出无害的姿势道,“我确实是惧怕死亡,确实是被魔尊强迫,可是我最怕的,还是师兄你再也不喊我一声怜儿师妹了啊……”
斐仪忽然听到这般言语也是一愣,他望着佳人如斯,多年前在凌天宗内被欺负的记忆,楚盈怜护住他的记忆,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便是连手中的剑都有些握不稳了。
见此宛枷皱紧了眉,两人中他最担心的就是斐仪,他也猜到了敛天冥会让楚盈怜出手,若是楚盈怜直接动手还好,斐仪不至于真的去送死,但怕就怕楚盈怜打感情牌,斐仪是最招架不住这个的。
然而此刻的他只能看着,受先前状态的影响,此刻的他颇有些无喜无悲,倒也没有多为斐仪担心,且看他会走到如何一步吧。
“怜儿师妹……”斐仪望着楚盈怜,面露挣扎。
见情况正好,楚盈怜再次朝斐仪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怜儿能听到斐师兄这样喊我,已经此生无憾了,花师兄的哥哥都能为他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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