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顿了顿,在祁昭出声之前又开了口:“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其实不用想那些,辛夷的事关乎浮生界,已经不是你一人的事,自然是要一同背负的。”
这话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某种程度上就是安慰了。
祁昭心里清楚,挑眉一笑:“你是在安慰我么?”
谢慎提起筷子喂他吃了一块云腿,才低低开了口:“管用么?”
“恐怕不太管用。”祁昭托着下巴看他,“安慰人最起码也要有猫,那种毛茸茸的、黑色的、瞳孔颜色特别好看的那种猫。”
谢慎便也笑了,倾身上前在他耳垂咬了一下,低笑着说:“不急,等到晚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总!说!骚!话!
祁昭揉了把脸,面无表情:“正经点。”
“好,正经。”谢慎从善如流,又夹了一块云腿递到祁昭嘴边,祁昭咬住,觉得谢城主虽然很不正经,但不得不承认,被这么一闹,心里的沉重感确实消了不少。
因着一边闹一边吃,明明一刻钟就能吃完的东西,生生被拖到了三刻钟。
祁昭把碗筷放下,重新装进食盒,谢慎让他好好休息,独自提着空食盒出了门,祁昭不困,闲着也无聊,就和他一起下了楼。
刚出门,便听到一阵喧嚣。
勾陈客栈是城里最大的客栈,底下几乎满座,谢慎到前面把食盒放回去,回身看见四处打量的祁昭,问:“想出去看看么?”
祁昭想了想,点头:“要。”
谢慎纵容看着他,微笑着伸过手去,祁昭笑眯眯握住,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街上人影稀落,和背后客栈的喧嚣相差甚远。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人慢慢多了起来,朔方城的人穿着都很单调,要么一身白,要么就是一身黑,取太极阴阳八卦之意,其余则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以为朔方城的人会和渡闻一样,每日四处游走给人算卦。”
“也不是没有。”谢慎说,“左边的街上都是给人算卦的,朔方城城民虽然善于占卜,但卦不及己身,所以便去找人互相算。”
祁昭:“……”
还有这种操作?
祁昭惊奇的看着谢慎,后者笑得温柔,轻轻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好了,走吧。”
朔方城位于西北边缘,总带着些萧瑟苍凉,祁昭喜欢的是那种烟雨朦胧的水润感,对这里没什么感觉,随便找了一处凉亭坐下了。
凉亭地处偏僻,路上行人比之前更少,树影微晃。
祁昭看了一会儿,突然叹气:“还是晚景城最让人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拾春节都没过便匆匆来了朔方,想一想也真是不甘心。”
纵然今后还能有无数个拾春节,可二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却永远都不会有了。
谢慎缓缓一笑:“人在就好。”
祁昭道理是懂的,但难免还是有些意不平,谢慎清楚他的想法,手指轻轻勾住祁昭的指头,垂下眼:“虽然拾春节错过了,但是之前我未你准备的东西……我带来了。”
“嗯?”
“回去后便给你。”谢慎纵容道,说罢,唇角缓缓一勾,“你的呢?”
祁昭的画册还有八九页空白,还办法送出手,便装傻:“没带来。”
“是么?”谢慎挑眉,眼里含着笑,没拆穿他的小谎话,“那等我们回家了,你亲手给我,好不好?”
祁昭弯起眼睛点了点头:“好。”
谢慎眼神骤然间更加柔软,伸手在他的脸颊抚过,低声一笑。
二人在凉亭处坐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要黑了,才开始往客栈走。
来的时候不觉得有多远,回的时候却不这么觉得,祁昭只感觉他和谢慎走了很久,才终于遥遥看到客栈的旌旗。
祁昭现在很想念柔软的被褥,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前后看谢慎还没跟过来,笑眯眯回身唤他:“谢——”
声音在看到街道另一端时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辛夷。
后者还是面覆银具身笼披风的打扮,直直站在银杏树下,眼睛暗沉沉的,直勾勾看着祁昭,他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低头站着,身上也笼着件宽大的袍子,什么也看不清楚。
祁昭瞳孔一缩,刚要仔细看,辛夷却突然上前一步,将那人牢牢挡在了身后,朝着祁昭无声开了口。
“祁昭,好久不见。”
最后一字的口型刚做出,前面的谢慎突然一反手,惊蓝剑凌空而出,以披靡之势朝辛夷的方向刺了过去,辛夷也不躲,唇角笑容越发狰狞,在惊蓝剑及至眼前时衣袖一挥。
“铮——”
惊蓝剑钉入背后墙壁,铮铮作响。
而那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辛夷和那人的影子。
祁昭眯了眯眼睛:“幻象?”
谢慎收回惊蓝剑,语气很淡,“不算幻象,一缕神魂罢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人修为也不低。”
可辛夷以前是没有同伴的。
祁昭眼神沉了沉,谢慎握住他的手,放缓了声音:“回去吧,不会有事,嗯?”
“……好。”
祁昭扯起一抹笑,反手握住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街道空荡荡的,万籁俱寂,在初秋时节无端寂寥。
……
隔日清晨,朔方城继任大典。
城楼大钟敲响,封了数日的城主府门重新打开,在前堂举行继任大典。
祁昭和谢慎是同聂槃几人一起过去的,他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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