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切尔纳说,“更重要的是,我不介意杀他。就像那些巫师一样,我对玩弄控制别人生命的人没有好感。”
赛哈依轻笑:“你心里一直藏着这么剧烈的愤怒吗?如果将来斯维托夫死了,你会觉得好一点么?”
切尔纳愣了一下:“也许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藏着它,就算藏不住,也至少要做出藏的姿态来。我觉得……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表现愤怒的权利。”
“那是因为你没有自由,”赛哈依说,“即使亚修公正地对待你,你也仍然没有自由。你的愤怒,需要借助他的愤怒来宣泄,你想正当地恨谁,就必须让他也去恨那个人……比如你们对斯维托夫就是这样。即使亚修嘴上说不想当奴隶主,实际上你却是在主动当他的奴隶。当然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如果有一天,等你把欠的东西还清了之后呢?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做到哪一步,才能算是都还清了?”
第45章
“如果有一天,等你把欠的东西还清了之后呢?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做到哪一步,才能算是都还清了?”
切尔纳缓缓摇头:“我没想过。”
“别像我一样,切尔纳,”赛哈依叹息一声,“别像我一样。一开始你自认为可以承受任何事,于是就无条件地追随着某人,哪怕他伤害你,你也认为自己可以忍受,而且应该忍受。渐渐你会发现自己错了,你根本没法继续忍受下去了……于是,你就会逐渐开始怨恨那个人,怨恨一切,你没法抗拒这种恨意,甚至想为此毁掉所有东西,包括自己……”
赛哈依的语调很轻,也很冷,让切尔纳听得有点心惊。他回想起赛哈依杀掉费达的画面。
“你指的是克里夫?”切尔纳问。
“是啊。其实,他对我的缔约只是个意外,而且,当时我是心甘情愿接受缔约的。那时他正忙着对付一个撒克逊魔女,其间我不止一次让他吸血,帮他变强一点……有时是我自己划破手腕,也有时我喜欢让他直接咬我,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们就上过床了,当时我们很信任彼此。”
“啊?”切尔纳一脸诧异。
“很惊讶吗?是因为我自愿被吸血,还是因为我和克里夫上过床?其实前几天我们也……”
“不……我是吃惊于你当初竟然甘愿被缔约……”切尔纳移开目光,觉得自己肯定又撒谎失败了。
魔女青年挑挑眉,虽然说的是他的事,他倒比听者还坦荡得多:“刚和克里夫认识时,我们之间不太愉快。我伤害了很多他身边的人,他也把我狠狠修理了一顿,让我一个月都没能下床走路……你别那样看着我,那时我和他还没发生什么,是他揍我时下手太重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从仇敌变成了朋友,又从朋友变成了更亲密些的关系。我留在他身边协助他,他偶尔会陪我去偷偷看艾尔莎……可惜我们没去敲门,不然说不定会看到青少年时代的亚修。”
“后来你不再喜欢克里夫了?你后悔了?”
“不是我后悔,而是他不再尊重我了,”赛哈依说,“因为很多事,我和他之间才有了标记、刻印、缔约,一步步地,他从掌握我的行踪,到能命令我做任何事……虽然一开始他承诺过不会滥用这权力,但偶尔他还是会用。这是难免的,凡事有一就有二,这次是十,下次就是百。等我猛然发觉时,我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情人了,甚至……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了,我似乎变成了他的一件物品,一件财产。我被缔约困在他身边,当他需要我的血时,我就得解开领口;当他想找回点当人类的激情时,我就得像个妓女一样取悦他……”
“他知道你并不愿意吗?”
“我说过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谈的我不记得了,但我肯定说过。但有什么用呢?也许他根本不能理解,又或者他能理解,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我们仍然处于热恋之中,我们仍然是性命相托的好友,甚至他觉得这种恶心的关系恰恰能证明我们很亲密……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他,趁着他没找到我之前,我开始贩卖自己的血,只要有人找我交易,我就把魔女的血随便卖给任何人。反正大家都想要,那我就卖给他们呗,我不是某一个人的财产,我的血当然也不是。”
切尔纳更惊讶了:“这么说,你是故意把自己弄进地堡监狱,还故意把身体搞垮的吗?”
“不全是。我说过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引起猎魔人注意,把自己送进地堡监狱,这都是我故意的,这样一来即使克里夫知道我在哪,他也没法去见我。可是我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我不知道长期贫血也会死。”
两人沉默了很久,之后赛哈依再次开口:“总之,别像我一样。别承诺自己根本办不到的事。有时候,你开始恨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吓人的大事,而是因为你不停为他承受痛苦,而他坦然接受,等你想改变这状况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习惯了让你承受痛苦,让你牺牲。在他眼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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