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去收拾背包时,魔女母子继续谈着家族,也说起已经死去的贾米拉。艾尔莎手肘撑在膝上,托着额头:“我只记得贾米拉还是个孩子时的样子,昨天是我第一次看到长大的她……也是最后一次。赛哈依,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听到这句,亚修有些不解,那女人全身都被烧成炭了,怎么可能还不死?难道艾尔莎担心她像赛哈依一样暂时复活?可是复活需要生母的身体作媒介,只要艾尔莎小心谨慎,就可以避免……
赛哈依回答:“她的车子爆炸之后,我也没看清,不过血族们说她确实死了。她的随从中有几个倒是避开了爆炸,血族们趁他们伤重无力反抗,把他们都清理掉了。”
亚修暗暗惊讶,贾米拉的死状根本无法用汽车爆炸解释,那些随从也都成了血肉碎片,这根本不是爆炸造成的。
明明出城时艾尔莎和赛哈依在一起,可她竟然对“汽车爆炸”深信不疑!似乎她认为,是赛哈依让对方的车子爆燃,给血族们创造杀死贾米拉和其随从的机会……虽然本质上都是血亲相残,但如果这样去理解,场面却多少比亚修见到的正常一些。
亚修离开屋子时,赛哈依也自觉跟了出来,压低声音:“昨天你是不是看到了?”
“搞成那样,你还期望没人看见?”亚修说,“不仅是我看见了,估计今天的报纸上也到处都是!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艾尔莎不知道?”
“我给她下了点迷幻剂,然后弄了个幻术……她会有些眩晕,失去对外界的判断力。别担心,这都是暂时的。我肯定不会伤害她。”
“你杀了你妹妹。这个我不管……但有必要弄成那种场面吗?”
赛哈依一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变态。”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做的事情都是有必要的。贾米拉不仅是死于法术,更是死于仪式。我把她送进了焚灵的炼狱,让她永远也不能爬出来。”
赛哈依说话时的样子令亚修有些发冷。赛哈依把亚修的沉默理解成了疑惑,于是解释道:“把祭品送给焚灵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把活祭绑在沉寂之塔上,让鹰隼啄食,活祭会进入至高之地,成为焚灵的子民、仆从甚至友伴;而另一种,就是我做的事情了……把人送进焚灵的炼狱,他们的灵魂会永远承受焚灵的怒火。”
在亚修看来,这些就像神话:“所以你这么做的意义是……宗教层面的?”
“当然不是,”赛哈依说,“你以为焚灵之民们优于其他魔女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当然是靠向神献祭换来的。”
亚修本来想质疑“神”是否存在,但他忍住了。近代以来,无论是古魔法研究者、驱魔师还是巫师,人们都逐渐接受了一个观点:魔法与宗教信仰基本无关。神圣力量、不死力量、光明力量、黑暗力量,还有元素中诸如水火之类的力量……这些东西虽然很难被普通人掌握,却一直和万物共同存在着的,它们虽然神秘难懂,但并不依托于特定神明。一条咒语可以从格陵兰岛传到塞伦盖蒂大草原,从印加神庙被带到到耶路撒冷,只要施法者们去研究,不管他们是什么宗教、什么人种,都能理解并掌握。在人们之中,比起宗教和地域问题,像亚修这种天生对法术不太敏感的类型才是最难学会施法的。
但是凡事无绝对,亚修也不想全盘否定赛哈依的说法。从前人们言之凿凿说魔鬼在中世纪时就已被灭绝,结果几年前西湾市一座大楼竟然被魔鬼切碎了,还引起过很大轰动……万一赛哈依口中的“焚灵”并非信仰中的偶像,而是真实存在的某种生物呢?
亚修问:“既然是献祭,为什么还分两个不同的方式?一个是送人去幸福的地方,一个是去受折磨的地方?”
赛哈依在出口不远处转进拐角,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解释起来也挺长的。你就当成是……就像买理财和投意外险一样——受益人不同。”
地下工事的出口藏在丘陵林地间,非常隐蔽。外面正是下午,马场正在营业,湖边别墅附近也热闹了些。亚修心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最好是由自己和切尔纳带艾尔莎到山杨城去,而赛哈依和这伙血族都应该留下,负责慢慢和魔女们周旋。
想完之后,亚修又觉得这念头几乎有点恶毒。他摇摇头,去suv上取了自己的吉他包,走向湖边的服务区。
第35章
傍晚亚修回到地下工事,听了克里夫和赛哈依的计划后,他恍然意识到: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平安脱身”,而是杀光敌人。
赛哈依将用艾尔莎的血与头发施法,伪造多个疑似“艾尔莎”的目标物,由克里夫的血族部下、亚修以及切尔纳带在身上。至于真正的艾尔莎……她根本就不会在今夜离开,今夜血族们的目标是狩猎魔女。
房间里,艾尔莎向两个儿子伸出手:“我相信你们,但我心里又有些矛盾。你们想保护我,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而现在你们的朋友却也卷了进来……他们本来是不该为我战斗的。”
亚修拉住她的手:“血族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也许您不信,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您。
“哦?”听了这话,养母反而露出笑容,“这是怎么说?”
“很久以前,您问我为什么要做猎人,我说,我不仅是为复仇,也是为了保护别的小孩……”重复着儿时的话,亚修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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