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游骑兵猎人,是独自行动的驱魔师,和以前一样,他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奇奇怪怪的生物,少数具有善意,大多数十分危险。
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以解决事件为目的,而是更倾向于直接杀死它们。
因为身为魔鬼碎片的记忆已经全都回来了。佐尔丹临死前封住的东西一 一浮现。
“记忆”与“人格”难以分割,克拉斯想起了米拉唱的民谣,同时也就想起了战斗的快意。
他当然也记得身为人类的日子……他的工作、朋友、永远也写不长的书、失败的婚姻,还有他的新搭档,对他而言有非同寻常意义那位血族,约翰?洛克兰迪。
这些东西就像一把锁,扣住他的脚踝,让他永远没办法跑得太远。他非常庆幸有这些人、这些事在。
同时,他也时刻都感到遗憾,遗憾于自己永远都没法再回到正常的人生中。
追根溯源,导致这一切、导致无数悲剧的罪魁祸首近在咫尺……他为此兴奋得发抖,他再也不需要掩饰了,再也不需要努力思考“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怎么做”,再也不用害怕约翰会失望……
他可以施放心底积压已久的恶意,让它们像海啸般吞没一切。
人类在反抗。银弹、防护法阵、禁锢异界生物咒语、公元前留下的圣物之枪、古魔法咏唱阵……甚至还有构装生物,持剑的银铠步兵,和合金制成的大型盾卫。
人类有无数手段可以反抗。如果他们不强大,又怎么会一度击溃所有魔鬼?
如果这些人类有所准备,一定会做得更好……毕竟他们知道魔鬼的本名。但是,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施法者打算使用魔鬼碎片的本名施法。
克拉斯记得,当初他看到米拉被攻击时,他挣脱了束缚。所以,就算这些人有魔鬼本名,也不一定百分之百能束缚魔鬼,施法效果得取决于咒语是否足够强大。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他们竟然都没有试一次呢?这让克拉斯忽然有些疑惑。
左前方的墙体倾颓,烟尘和血沫一起扬起。
高大的建筑物外墙倒塌后,刺目的阳光正好照在黑光形成的风暴之上。
光有些耀眼,克拉斯用手遮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抬起头。
一个构装人正在对他射击,它身后不远处是躲在力场墙后的法师。黑曜石薄片切碎了构装体,冲进力场壁障,钻透法师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在阳光之下,甚至克拉斯还看到了庭院树木高处的人造鸟窝。
这是哪里?
奥术秘盟的又一个研究基地。可是它在哪里?那女巫师把我带到了哪里?
他的目光暂时难以对焦,听觉倒是一点点开始恢复正常。
他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在念咒语,念错了一句,又从头再来……
正午的白光被地面散落的银质武器反射,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向右前方看,路希恩半跪在庭院的砖地上。
他苍白的面孔上沾着血迹,眼镜不见了,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目光中有一种别人从未见过的疯狂。
路希恩正拿起一把匕首,割破手腕,让血流进面前的器皿里。随着他的念咒声,红黑相间的符文从血液中浮现,形成线条围拢向克拉斯,如星轨般旋转。
“路希恩?”克拉斯大喊着。他不知道路希恩能不能听到,因为他自己也听不见,他开始耳鸣。
路希恩应该能够认出他。经历一个昼夜,克拉斯没有机会重新施展幻术,现在别人能看到他本来的长相。
克拉斯紧攥住双拳,深呼吸,向后退进倒塌的外墙内侧。他想控制住暴风般的武器,把自己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去看清周围的一切。
房屋墙体和内部家具都破碎不堪,看不出原本形态,地上有不少尸体,也有不少看不出部位的肉块。被血染红的大理石地板依旧光洁,黑红色的液体表面甚至能倒映物体。
死去的人类中,有的穿着管家晨礼服,有的身穿暗色迷彩衣,但没有军队徽章,看起来像私人安保。
还有些妇女倒在屋子深处,被碎裂的水晶顶灯压住,白色的长围裙完全被浸成红色。
克拉斯回过头。路希恩的法术在不停尝试捆绑他,黑色碎片形成的风暴则仍在抵抗。
它们在符擦过文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在抗议魔鬼的示弱。毕竟,如果不是克拉斯尽力想把它们收回去,路希恩的法术不会这么容易就起效。
克拉斯踩在了一截断手上,狼狈地跌倒。他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惊慌得想大叫,却一直在哽咽。
这里不是奥术秘盟的基地。不是夏洛特和她同伙的所在地……这里是黑月家。
克拉斯想站起来,可是却两腿发软重新跪倒,他用手掌用力撑着地面,才保证自己不倒下。
手掌、长裤上都沾满腥臭的液体,他一阵阵干呕,耳鸣更加严重了。
他抬起头,黑色的风刃不甘心地塌缩,束缚符文也跟着落下来。
他听不清声音,但能看到路希恩的口型:
“奥术秘盟的魔鬼。”
就在他看过去的一瞬,他也看到了路希恩身边不远处……是夏洛特,她装作惊慌地跑过来,嘴里喊着什么。
克拉斯睁大了眼睛,黑色锋刃猛地再次绽开,推远了束缚符文。
他对路希恩大喊,想把夏洛特的身份说出来……他喊不出声音,而此时,夏洛特手里的枪已经顶在了路希恩的太阳穴上。
“看来他快要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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