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届市满城都是“市长之子远洋留学,市长夫人泪洒机场”的新闻,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亲生母子一样,情深似海,感人肺腑。
我带着这份报纸,背着登山包,离开了届市,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傅之禾落地了吗,他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他的学校有第一中学大吗,那里的饭菜好吃吗,他能适应那里的天气吗,他会交到更多的朋友吗。
脑子里有很多问题,可是当我终于收到傅之禾的邮件时,我的手放在学校机房里的键盘上很久,只敲下了短短的一句话。
“你过得好就好,我也很好。”
我也很好。
季无付对傅之禾说的又一句谎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季无付的人,就只有傅之禾,于是后来他索性改成打电话过来。傅家的家教很严,生活费刚好够他的衣食住行,这一大笔开销只能让他挤出时间去做兼职来填补上。
傅家的孩子,在国外打工。
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说起的时候却轻描淡写的,听我说蜀市的小吃美食反而让他更感兴趣。
真奇怪,明明是个不能吃辣的人。
我其实也不喜欢吃辣,刚到蜀市的时候常常胃疼到去医院挂吊瓶,可是人必须要适应环境,否则就无法生存下去。
至少,至少在最冷的冬天时,又麻又辣的火锅能让我暖和起来,从内到外的,全身心的。
英国总是湿冷,于是傅之禾也去学了做火锅,做川菜,然后窝在公寓里边吃边给我打电话,等到挂电话后就浑身是汗的去洗澡了。
那一年,真的过得好慢。
印象里,届市最大的一场雪,就在这年的深冬。
傅之禾无论如何都要回来过年的,哪怕不回首都本家,季莲也盼着和他一起吃年夜饭,她盼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和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十分不搭调。
回届市的飞机延班了,傅之禾也是这天回来,我背着离开时带着的那个登山包,站在傅家的门口,等着他们把傅之禾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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