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难道是老鼠……”他擦了擦头发尾梢,“明天让房东过来放些老鼠药吧。”自言自语完,他擦干头发躺在床上,心里记挂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快件。
警察应该会去调查吧。他思忖着,还有寄件的鞍马寺,那群僧侣不可能寄个空盒子出来吧,更何况收件人还死亡了,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是个巧合吧?
荒打开手机,忍不住查起去往鞍马寺的路线,查完之后他又犹豫起来。这么离奇的事要不要掺合进去?感觉不太妙呐……
荒不是佛教徒,他也不信基督,但他敬畏自然,特别是和水有关的地方,比如大海。他畏惧海洋,畏惧深海下无穷无尽的黑暗。而经历今天这趟古怪的事件,就仿佛将他扔进了冰冷的水池……好在,还不是海。
就此打住吧,不能继续深入了,万一丢了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儿,荒摒弃了好奇心,躺下身用被子牢牢地裹住了自己的身躯,他抬手关了灯,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雨声还在持续,滴滴答答的声音漏进耳蜗,身体沉静下来,淋雨的后遗症也悄然发作,浑浑噩噩的感觉像吹起的气球在他的脑袋里膨胀,一阵热一阵凉的感觉交替出现,他辗转反侧,隐约间,骨碌碌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头响了起来……
好烦,能不能安静会儿。
荒皱着眉,在心底抱怨了声,骨碌碌的声音减弱了下去,没一会儿,被窝里钻进一丝丝凉意,他不住裹紧被子,朦朦胧胧间,他的胸前硌到了个硬物,微微透出暖意。荒打结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虽然怀里的热量来路不明,但他贪恋那种温度,他不自觉收起手臂,将那个光滑的东西抱在怀里,难捱的冷意一点点被驱散……
雨声渐渐转小,屋里的呼吸声变得清晰起来,窗帘外的光亮随着时间的推移缓慢调节高亮度,透过薄薄的窗帘透射进来。
鸟叫声零星响起,清脆得来回呼应,荒胳膊弯里的东西耸了耸,拱起了他的手臂。荒迷迷糊糊地按住乱动的东西,无意识地摩挲,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睛,低头看向胸前。
一个光溜溜没什么光泽的蛋躺在他臂弯里,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竖直起来,略尖的一头朝上,不倒翁似的晃了两下。
荒冷不丁退到了墙角,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朝自己打招呼的“蛋”,这枚蛋比鸡蛋大的多,体积像是鸵鸟蛋,蛋壳表面是青色的,隐约还看得出一道道浅白的条状纹路,刚刚他那一惊,这枚蛋没有滚落到地上,而是稳稳地定在他枕头边,摇晃着。
这是什么东西……荒的思路有些混乱,他抓了抓乱翘的头发,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抱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睡了一觉,他果然是发烧烧坏了脑壳吧。
没等他整理出思路,那枚蛋自说自话躺倒下来,朝他所在的地方滚来。荒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狼狈地掉过头,从另一边爬下了床。看到他落荒而逃,蛋似乎有些迷茫,它重新站起来,明明没有眼睛,却让荒感觉到了视线传递而来的压力。
荒光着脚慢慢退到了玄关边,正当他伺机夺门而出的时候,“站”在他被子里的蛋忽然动了。一阵奇异的风毫无预兆地刮了过来,摆在茶几上的东西呼噜一扫全部掉在了地上,荒不自觉别过头,就在这时,一个笨重的东西撞到了他的怀里,他吃痛地闷哼声,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不明飞来物。
风停止了,而刚刚凝视着荒的蛋现在正躺在他的掌心里。
看到莫名其妙转移到自己手里的蛋,荒不知所措地收回了手,“啪嗒——”蛋摔到了地板上,荒的眼皮一跳,情不自禁跪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蛋。
蛋壳瘪了一角,蜘蛛网般的碎裂纹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蛋壳上蔓延开来,荒的心砰砰乱跳,他有些后怕地伸出手包住了蛋,试图减慢它碎裂的速度,可事与愿违,蛋壳碎裂的声音变得急促又响亮,没一会儿功夫,彻底碎裂开来。
老天……我干了什么……荒虚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这时,一个温热黏软的触感贴上他的手指,荒又手抖了下,定睛看过去。
一个小家伙坐在他手掌中间,软绵绵、仿佛无骨一样的小手攀住他的手指,力气小得像棉花,他的脑袋上还顶着帽子一样的蛋壳。荒惊诧地张大了嘴,忍不住伸手揭开定在婴儿脑袋上的蛋壳,一颗顶着淡金色胎毛的脑袋露了出来,他冲着荒扬起脑袋,睁开了眼睛。
水蓝色的眼眸迷蒙地眨了眨,澄澈的颜色有着不属于世间的美丽,荒的呼吸稍滞,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老天……这是怎么回事?他没眼没花吧,这个婴儿是从蛋里孵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就在荒疑惑这个生物怎么从胎生变成卵生的时候,“扑拉扑拉——”他的掌心里多了些异样的触感,而再看突然降生的小崽子,有些不舒服地摇摆起身体来,似乎要摆脱荒的保护。
荒慢慢松开手,小崽子动作不稳地朝前扑倒,眼看他就要扎到蛋壳尖锐的边缘,荒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身躯,也就在这时,荒看到了更费解的一幕:小崽子的背上扑着灰突突的绒羽,沾着蛋壳里的胶状物质晶晶发亮。
天、天使?荒有些脱线地胡思乱想着,情不自禁伸手拨弄起小崽子的翅膀,小崽子感觉被冒犯了,拧眉发出不舒服的哼唧声。
“抱歉……”荒赶紧缩回手,仔细地让小崽子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太小了,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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