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坐在舆上远远地看了一眼,喉间吞咽一声,再看周围层层宫墙竟也都被看了起来,只觉自己无论明里暗里,都难通行了。
今日朝会皇帝未来,全由慕容评一人执言,而他竟称悦绾是无故暴毙。
若说年前阳骛之事,确是能看出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要说此次悦绾也是……怎会?悦绾入席时神采奕奕,要不是席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事,何至于突然口吐鲜血?
朝中竟无一人有何异议,慕容冲不平想要上前说道一二,却蓦地被慕容德拉住,回头时,见这位小叔闭着眼睛,好似不曾拉过他,再一看他身后:侍中皇甫真告病、吴王慕容垂告病。
此事只能等见到皇帝时再鸣不平了。也不知道慕容暐在里面怎么样了,说什么惊吓……他昨日也是伴在帝侧的,怎么就看不清楚了?
慕容冲指挥着自己的舆拐了个弯,向太后宫中去。
“中山王请。”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通报之人才出来,进去之后却发现太后宫中有客。
客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评,身边跟着一个方士模样的人。
这就是那个要在宫中斩妖除魔的人了吧?慕容冲在心中不屑一下,又回头想自己的事,眼眸暗暗流转。跪下时只说:“母后。”
就像是寻常时候来给自己的母亲问安一样,语气平平。
“叔公。”这一句也说得自然,慕容评回过头来,向他低头示意。
慕容冲被赐坐到可足浑身边。
“近日宫中不太平,有妖魔作祟。”可足浑对着他说,又伸手掸去他领间落的尘:“我请了高人来作法,正好你来了,也替你看看,有没有沾染。”
说着招手叫那方士上来,那人恭敬应了一声,到近前来却被慕容冲一瞪镇住。
“母后,”慕容冲对着可足浑说:“我倒未见有什么妖魔,只记得从前听桐生说,世间妖魔说,多为小人作祟。”
慕容评勾了勾眉毛,笑道:“中山王这话也不无道理,这宫中的确有蛇蝎小人,我这次请人来宫中,就是为了铲她。”
慕容冲不知前因后果,听了只能茫然看向可足浑,可足浑于是安抚他说:“这些事你不必知道,先回府上去,别沾染了晦气。”
“可……皇兄……”他方才是想着将慕容评等走再与可足浑说,如今没想到他要先走。慕容冲终究还是孩子,按捺不住了便直接说出了目的。
“你皇兄恐怕好长一段时间不可亲理政务,不过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身边的妖魔除了,他自然会慢慢好的。”
正阳殿里慕容暐一把拽住来送饭的小太监的胳膊:“你去把中山王找来。”
小太监浑身一凛,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答:“陛下……这……”
“废物!”慕容暐踹了他一脚,小太监便顺着滚了一圈逃出门去。他出门时恰巧碰上有人进门,慕容暐定睛去看,是慕容评领着一个方士。
“叔公这是做什么?”慕容暐蹙眉坐正。
“陛下。”慕容评跪下行礼,他身边的方士也跟着跪下。
“臣听太后说陛下昨日在席上因悦仆射一事受了惊,所以朝后立刻赶来看望陛下。”
慕容暐看他一眼:“太后紧张过度也就罢了,连太傅也跟着一起?朕已无事,请太傅出去遣散了门口的守卫。”
慕容评再拜,低垂眉眼道:“这是太后的吩咐,老臣也不敢擅作主张。”
慕容暐白了他一眼,又移目看向他身边随来的人,问:“看望就罢了,太傅带太后身边的方士前来做什么?”
慕容评向那方士暗暗看了一眼,又答道:“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狄美人的事。”
慕容暐面上有些不满,似乎不愿提起这事似的,但既被问到,终究还是答了一句:“记得,不过提她做什么?”
“清河长公主因此事病至不起,陛下可记得?”
“不是好了吗?”
慕容评看向那方士,那人于是接道:“在下为公主诊病之前曾在郊野见山中毒蛇与龙交,得怪胎。此象大凶,所以借此机会特来为陛下一看。”
慕容暐对这些事也是信疑参半,他年幼时的确见过桐生等人将已死的慕容冲救活的事,更何况眼前这人能诊好连宫中巫医都束手无策的清河公主,想必是有本事的。
挥一挥手,示意他随意。
那方士站起来,绕过慕容评开始在殿中四处游走,左顾右看,到了慕容暐案前半跪下,拾起一只碗来左右打量,待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又到慕容暐的榻前观望。
“陛下近日,可是常常在夜里不能安眠?”
慕容暐笑了笑,不屑地讽道:“这点症状,寻常人只观朕面上便可得知。”
那方士不急不气,只自行在榻前开始行卜,摆卦之后掷一枚铜钱,凝神蹙眉,良久才说:“主坤,客乾,天地否。”
慕容暐自然不懂,看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慕容评微动了动袖口。
方士一礼,刚想要答复慕容暐的问题,倏忽面色一变,慕容暐一时不明所以,只看见他冲了上来,从自己肩上捉到一只青蛇。
这一下把慕容暐吓得不清,跪坐着连退数步几乎要跌倒伏地,再回神来看见眼前的人已捉稳了那青蛇的腮,而那冷冰冰的东西正拿黑黑的眼睛盯着自己,一边还自口中吐出鲜红的信子。
“你倒是说一句话!”慕容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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