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声变得极其凄厉。
池意清不为所动,硬生生将一根龙筋从水龙身上抽了出来。
“啊——啊——啊——”
痛苦的叫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池意清面庞沉静,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抬手把龙筋握在手中,凌空一挥,硬生生将黑色水龙破开。
一个圆圆的丹灵悬空显现。
池意清取过那丹灵。
丹灵在他手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你就是想取这个?”池意清把丹灵递到猫老大面前。
猫老大看了看眼前亮黄的丹灵,又看了看身上连点雨水都没沾上的池意清,眉头突突直跳。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别人要拼出性命去做的事,对他们来说像喝口水那么简单。
猫老大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某次他忍不住追问:“既然师兄你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那人眼底含着笑意,说:“天下苍生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觉得那人这样不好,一个劲地和那人说天底下有多少可怜人,多少可怜的生离死别。那人觉得他烦,总故意逗弄他。
其实就算能做到,为什么一定要去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猫老大就意识到那些画面并不是幻觉:也许那一切确实发生过,而且后来还发生了更多的事让他改变了那种天真至极的想法——甚至隐隐为曾经说出那种想法而后悔。
猫老大接过池意清手里的丹灵。
丹灵一经猫老大的手,立刻化为无形,仿佛一瞬之间就与他融为一体。猫老大抬起头看向池意清:“谢谢。”
池意清说:“我也差件趁手的武器,这龙筋鞭就不错,我用正好。”他抱着猫老大落到甲板上。海面已经风平浪静。刚才船上进了不少水,池意清挥手扔出一张符纸,船里的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放下猫老大,看着乌云散尽的夜空。没了阴云和雷电,天空幽邃而又明朗,月明星稀,夜色晴好。池意清问,“你跟我走吗?”
猫老大看向岸边。
岸边有猫群齐齐站着,都在看向他和池意清。
猫老大摇摇头说:“我是一只猫。”至少它现在是一只猫。第一眼见到池意清,它就感觉池意清身上有种它非常熟悉的气息,可是从它有记忆开始它就是一只猫,它经常暗中观察人类,并且对人类没有太多好感。
池意清看着蹲在围栏上与自己对视的猫老大:“没关系。你有名字吗?”
猫老大沉默。
池意清没再多问。他让人把船往回开,目光望向岸上的猫群:“你的朋友很关心你。”
猫老大说:“你什么时候会走?”
池意清伸手替猫老大理了理背上的毛,脸上带着笑:“怎么?已经开始舍不得我了?”
猫老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池意清说:“你既不是我什么人,又不是特案队的成员,我不能告诉你。”他倚着围栏与猫老大并排站着,“你要是叫我一声主人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
猫老大:“……………”
*
池队长和猫老大都没多提海上的事。
海面上的诡异漩涡也彻底消失不见。
池队长第二天就离开了,留给海湾的是一个特大新闻:西城区有家地狱般的老剧院!
池队长没打草惊蛇,只派人尾随剧团出去表演,接着将当天过来的“卖家”一网打尽,连带揪出了一批以玩弄幼童为乐的家伙。至于那批贩卖人口和买卖器官的亡命之徒也被池队长全部揪了出来,只可惜死去的人不能重活,已经换到病人身体里的器官也没法再挖出来,只能惩戒该惩戒的人。
邱明心怀愧疚,灵魄无法进入轮回,单宁想到了引魂灯。他打电话给芮老先生,确认了自己也能制作出引魂灯就开始动手。
抓捕的时候是抓了现行,思雪差一点被人猥亵,她吓坏了,一直在发抖。莫寒始终守在她身边安慰她,当单宁提出要让亲近的人送走邱明的灵魄时思雪很害怕,连连摇头说:“我不敢,我害怕。”
莫寒说:“我来吧。”
单宁的目光在莫寒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没说什么。说到底,莫寒和思雪也是受害者,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帮忙送走邱明的灵魄都很正常。
这天左丘客正好要过来,单宁与左丘客说了老剧院的情况,左丘客表示可以过来帮忙。傍晚时分,单宁接到了左丘客。左丘客看起来比单宁想象中要年轻,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是典型的剑眉星目。眉毛是兄弟宫,他眉毛浓密,代表兄弟姐妹比较多,可惜左眉中间有断痕,代表他可能有兄弟早夭或者常被兄弟牵累。
单宁回想了一下左丘客家的情况,觉得很可能是后者。不过左丘客面色正常,目光有神,并没有因为家里和宗门的事而过得太困窘,显然是个有能力也有担当的人。
“左丘前辈!”单宁主动上前打招呼。
左丘客也打量了单宁一会儿,感觉单宁和群里没多大区别,年轻,有锐气,充满活力。他与单宁一起去了老剧院那边。
老剧院中间的老树已经被砍了,正倒在地上等着被运走。左丘客一看就忍不住说:“谁这么缺德弄出这种凶煞布局来?”
单宁摇头。当时设计老剧院的人早死了,这些年改建老剧院的人大多也已经不在,还真找不出到底是谁布下这种居心叵测的杀局,也查不出到底是不是和云家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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