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没看他,低垂着脑袋,嘲弄似的哼笑:“是啊,你没用,我也没用。所以,我们被当乞丐打发了。他那俩私生子发达了。”
“不,少爷不是乞丐。你别这样想,少爷,求你了。”
周睿安看不得他的自贬,慕辞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他这十年,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面上都是云淡风轻、矜贵孤傲的。
“少爷,你别难过。求你了。”
他扯着他的衣袖,英气的脸上急出汗来倘若他难过,他是比他难过一千倍、一万倍的。
慕辞自是懂得这一点,所以瞥了下红了眼眶的人,心里忽然暖了一下。他任男人抱着自己,手拍打自己的胸口,低喃着:“阿睿啊,我这心里难受呀。”
“我知道,少爷,我知道的。”
“这遗产一公布,不知道多少人看我笑话呢。”
“没人敢笑话你的。”
“会的,顾含彰会笑话我,林湛会笑话我,甚至程泽也会笑话我。嗬,或许还会拿钱甩我的脸。”
一旦没了钱,那些人会把他吃了的。
“不会的,我会保护少爷的。”
慕辞沉默了、感动了。他伸手揉了揉周睿安的脑袋,揽下男人的脖颈,吻了下他的额头。他向来是亲吻别人额头的,觉得这样的亲吻纯洁又神圣。可这亲吻是慕坤教他的。想到慕坤,他心里又恼恨起来。他看着周睿安的唇,红润又饱满。趁着他那张年轻英气的脸,分外的诱人。他想亲吻下,动作进行了一半,又停下了。
他厌恶男人的身体。
即使亲近如周睿安,也不例外。
慕辞板正身体站好,寡淡的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也不说话,只脑袋迅速地转动着。
他想到有次从夜色会所出来,门口一个乞丐提醒他小心脚下的香蕉皮。当时慕坤看见了,随手赏了一百万。他那时心疼的不行,可慕坤说:“阿辞,这根香蕉要是害你滑倒,我可要心疼死的。”
只一根香蕉皮,慕坤就赏了一百万啊!
所以,他如今是连乞丐都不如了吗?
慕辞这样想着,眼神越发冷冽。他握紧手,抿起唇,苍白的脸像是凝上一层霜,丝丝冒着寒气。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他从没骗我,他说了遗产都给我,就一定会给我。”
“是程信,是他,肯定是他在暗中搞鬼!”
……
慕辞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了一会,忽然,推开周睿安往自己卧室走。他这会儿全凭意念支撑,竟还真摇摇晃晃回了房,找到手机给程信打电话。
他的手机那天一气之下摔破了,还没来得及修。好在勉强还能用。
电话打通了,没人接。
他不死心,一遍遍拨打,可男人存了心地气他,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慕辞气得红了眼,气得浑身发抖,气得破口大骂:“混蛋!他故意的,他是故意的!这个卑鄙小人,想夺我的遗产。那是我的,是我的。我都允许他拿走一部分了,可他太贪心了,真、真是太贪心了!”
全世界似乎都在跟他作对!
全世界都想气死他。
周睿安看他气得直喘气不进气,忙搂着他,一边顺气,一边安抚:“少爷,别急,千万别急,咱们找律师,咱们打官司——”
慕辞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他抓着男人的肩膀,眼神又冷又狠:“我得见程信,我得见他。”
他要当面质问他,要当面揭露他的虚伪面孔。
周睿安知道拦不住他,只得顺着他的话附和道:“好好好,少爷别急,我们这就去见他。”
“走,现在就去。”
“好好,别急,我们这就去。”
“去他家!我要去他家!休想躲开我!”
“好好,去他家。”
周睿安连连应着,本想敷衍一二。可慕辞已经看出他心思,一把推开他,踉跄地下了楼。
事关遗产,什么都得靠边站!
天色已经暗了,周妈正在厨房做饭,听到楼梯传来声响,探着脑袋看:“少爷下来了,是饿了吗?马上饭菜就好了。”
“妈,我们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去哪啊?”
“去程先生家。”
慕氏别墅远离市区,一来一回估计要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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