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大概是有了高三学生的自觉,闲置在家也知道看看书做做练习,左尘虽然和他斗气争宠,但心里早已实实在在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边和他吵架拌嘴,一边变着花样给他补充营养。夏朗食欲不好,左尘嘴上骂他,可心中的关怀和焦虑却掩饰不住,自己深更半夜捧着好几本食谱看得认真。夏寒捡起一本瞧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孕妇食谱?”
“嗯。”左尘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你那个宝贝弟弟嘴巴太挑,一个高中男孩子吃饭总跟小鸡啄米似的,不是说孕妇也挑食么?生孩子的人营养总是最好的,我就看看她们吃什么。”
夏寒心中荡漾着一股暖流,明明自己也是那么骨瘦如柴,明明被这个世界伤害得彻底,却还是一心一意想着别人,这个人只会义无反顾地付出,爱一个人就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夏寒让左尘坐到自己的腿上,抱着他笑眯眯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左尘的耳根便再一次不出意料地,没出息地红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三口之家”,每个人都承载着满心伤痛,却出其不意地热闹了起来。
或许,努力坚强活下去的人们,终究会迎来柳暗花明。
兄弟两个快三年没有在一起过年了,曾经火树银花璀璨热切,爆竹声哔啵作响,人们笑意盎然地吃着团圆饭,可夏朗却躲在被子里蒙头大睡,夏寒则热一热前些天剩的冷饭,对着父母的小木盒敬一杯烈酒,兄弟俩在各自寒冷空旷的家里酩酊昏沉,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可是这一年不一样,除夕夜,正是夏朗的十八岁生日。
夏寒战战兢兢地在弟弟门前伸了伸手,半晌都不敢敲出声音,他长到这么大,打架斗殴泼皮无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紧攥的拳头被人温柔地拨开,那人抹了抹他手心里的冷汗,冲着门努了努嘴,“去啊。”
“左尘,我,我怕…”
“怕什么?”
夏寒咬了咬嘴唇,“他会不会拒绝我?他不喜欢过年。”
“你怎么知道?”
“我…”
左尘淡淡地笑了笑,握紧他的手,用力敲了敲门,“夏朗。”
仿佛有感应似的,门蓦地打开,夏朗冷着一张脸,“干嘛?”
左尘不像夏寒那般谨小慎微,他一向都能随意无视夏朗这张多此一举的面具。他踮起脚尖摸了摸男孩的头,笑得像一个邻家大哥哥。
“没事,就是问问你,过生日想吃什么?”
夏朗不耐地拨开了左尘的爪子,“我不…”
“长寿面吧。再包点饺子,我刚学会好多菜呢。”左尘决不允许他把拒绝的话说完,笑呵呵地牵起他的手,放在了夏寒僵硬的手上,“你哥哥想给你过这个生日,可是都惦记了好几个月了。对了,饺子想吃什么馅的?”
最了解夏朗的人果然是左尘,这个孩子外表有多强硬,内心就有多柔软。他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甩了一句“随便!”就又把门“砰”地关上了。
夏寒看着左尘无奈一笑,揽过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宝贝儿,谢谢你。”
左尘从善如流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顶着他的颈窝蹭了蹭,“夏寒,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夏寒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两个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刚要加深这个吻,刺耳的门铃声却突然不识相地响了起来。
林乐抱着一大包东西径自走了进来,夏寒连忙迎了过去,“小林子,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叔叔阿姨,还特地跑过来给我请安?”
“可不是么皇上,看我多忠心耿耿。”林乐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我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瞅瞅,自家做的腊肠,蒸一下巨香,嫂子,你会弄这个吧?”
左尘对这个称呼早就习以为常,大大方方地接过东西拿进了厨房。左脚刚迈进去,便听见林乐扯着嗓子吼着,“太上皇呢?小林子给您拜年来了!”
“你别喊了,小朗他休息呢,一会儿我叫他。”
“大过年的睡什么睡,猪么?”
夏寒一记手刀劈到他的脑袋上,“学习累你懂不懂?你当都跟你那时候似的!”
林乐捂着脑袋撇了撇嘴,“惯吧,你就惯着他吧!得,本来还指望好好瞻仰一下你们兄友弟恭的旷世奇观的,这下又没机会了。”
夏寒忙不迭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苹果,“就你嘴贱!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
林乐一边嚼苹果,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一个天天下象棋,一个天天跳广场舞,全家就我这个儿子苦逼,大过年还得加班!”
“谁让你是人民警察呢。”夏寒笑了笑,“过两天我去看看叔叔阿姨。”
“行嘞,你是我妈的亲儿子,你一来我伙食都跟着好。”林乐偷偷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左尘,往夏寒身边蹭了蹭,贼眉鼠眼地挑了挑眉毛,“寒哥,你去我家,打算带他去么?”
夏寒叹了口气,“我想,但叔叔阿姨能接受么?”
林乐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要说我找了个男朋友,我爸估计得气得翘胡子,我妈肯定吓得晕过去,你嘛,啧啧啧…”
“好好说话!”
“还能怎么样?父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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