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具备一定建筑学知识的人看了,大概就能够明白过来——从外表看上去应该是三层建筑的木楼,里面实际上只有一层,没有隔墙阻拦,眼前展开了一个比想象大许多的空间,而所谓二三楼的地方,只沿着四周修了围栏,一圈一圈的,颇有几分藻井的味道。类似的建筑风格,似乎只有在东方的宫殿中才会出现。
当然了,真正的宫殿肯定会比眼前的木屋宏伟壮观的多,不过考虑到外面冰天雪地的环境,已经纯粹使用木料建造,这栋奇特风格的房屋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外墙还保留了原木的风格,大概是为了一定程度上的掩人耳目,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没有外人踏入这片净土,特意在外观上模仿了山前的滑雪场,的确能够在感官上起到迷惑的作用。
但是,到了内部,掩饰仿佛成了多余的,木质地板打磨的光可鉴人,滑腻的质感如同少女天生的肌-肤。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冷杉树,地板自然只能是拼接而成,应该是用了十分精妙的工艺和技巧,接缝细微的几乎看不出来。
两排深红绣金的坐垫依次排开,正前方则是高出三个台阶的平台,上面设了单独的席位,席位背景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两侧各有一盏落地式灯笼。此地就连陈设都是模仿了宫殿的形式,让人有一种时光错乱之感。
两侧的坐垫上坐了不少人,尽管还空出一些,但想必能来的都来了。火炼也不是任何感觉都没有木头疙瘩,接受到众人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便知道这些都是为何而来。但他一概没有管,而是径直穿过大殿。
上首的席位上当然也坐了一个人,他原本就是今日这幕场景得以实现的台前推动者和幕后操纵者,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刻,他再怎么说也不会错过。
或许是为了与周围陈设保持协调,上首的男人一身古典风格的玄色大氅,油光水滑的质地,找不出一根杂色,哪怕对皮草丝毫不懂的人也能看出绝非凡品。灯笼在他的侧后方,因而无法清晰的描摹出他的面孔,半明半暗之中,仅仅能够看清的只有一双眼睛。
这样一双眼睛,应该比灯笼的火光更亮,不然也不会如此醒目,可这仅仅只是第一眼的感受,倘若再细细看上第二眼,便会觉得那眼中似乎蒙了一层轻薄的水雾,形容不出的温柔旖旎。这等目光,早已超脱了性别限制,与其四目相接,月之香,水之柔,数不尽的迷梦万千,呼啦啦一下子都涌进的脑海,只盼着与他离得再近一些,看的再长久一些,好好尝一尝十丈红尘的滋味。
但是,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不领情,而有一个词用在这种人身上将会显得十分贴切——煞风景。
火炼也不是没有与这男人对上目光,但引起的并非惊艳,而是迷惑。不过,这些小问题待会儿再说,眼下还有更加让火炼注意的东西——
作为背景的屏风。
一副画着海景的水墨画。
想必此画画师具备十分高深的功底,只用了黑白两色已经营造出一副惊涛骇浪天地变色的景象。火炼只在屏风前站了一小会儿,已经有几分头晕目眩,暴风裹挟着海浪突破了纸张的限制,直直朝着他这个画外人袭击而来,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狂风吹翻,被海浪吞噬。
感觉如此强烈,就像是乘坐了一叶扁舟在飓风大浪中上下飘摇,难免都有了几分恶心的感觉,晕船一般。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不仅仅只是画功一个原因了,此屏风上想必还有什么玄机。陡然发现了这一点,火炼连忙咬了下舌尖,借此定神。
总算不再被笔锋犀利的画面影响神智,但火炼没有见好就收。他还死死盯在上面,更准确的说,是盯着画面的一个角落。
无论从位置上,还是篇幅上,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放在整座屏风上都算不得什么,可是火炼认定了,此处才是整幅画面的核心。
一个被密密麻麻的锁链捆绑在礁石上的女人。
她披着发,赤着足,褴褛的衣衫几乎无法蔽体,也更加看不出其原本华贵的样子。身后的岩石罅隙间有细密的液体在缓缓流淌,单调的黑墨表现不出原本的颜色,但火炼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是血,源源不断从女人身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锁链实在绑的太紧了,根根都勒进了皮-肉之中,造成数不尽的伤痕。而这女人是如此纤细,似乎只要再过一刻,短短的一刻,她的身躯便会四分五裂。还有风和浪,哪怕只是浪尖上被溅起的水滴,对她来说都不啻于一柄锋利的尖刀,密密实实的向着她笼罩而去。
伤上加伤,痛上加痛,永无止歇。
火炼看画看的专注,将一屋子的人都晾在一边。别人都屏气凝神不敢打断,但首座上的男子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一等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他们已经等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上几分钟。
然而这件事却有个隐患,白昕玥那男人就像是颗□□,即使派出了罗莹,但那小姑娘要对付老奸巨猾的七人团首席依然还是痴人说梦,谁也不能确定白昕玥会不会突然失去耐心,闯过来要人。
心中越是焦急,动作就越是慢,磨蹭蹭懒洋洋的起身,然后再用慢的不能再慢的速度朝着火炼走过去,看他样子,旁人还以为是静止的。可是最后一个动作竟然快的出奇,没有人看清他怎么动作的,整个人都挂在了火炼的背上。
对方朝自己走过来,火炼是知道的,但知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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