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她那缕乌黑的头发缠绕着他的食指,陈幽微微一扯,她头皮一紧,一声疼呼,他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姐姐是个谎话精呢,明明说过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转头就要和我分手,”他的手指从她的那缕头发里退了出来,“重头来过?你以为我会信。”
“嘶……”沈清眠眉心紧蹙,“要不是你蓄意破坏了我的工作,我会想要离开你?”
陈幽揉了揉她的头发,触感依旧那么柔软,可惜心却硬得很。
“那件事,是我欠考虑,”他俯下身,逼视着她,眸子里划过稍纵即逝的悲痛,“可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念一点旧情,你也该给我一个机会的,但你没有。不仅没有,而且义无反顾的跟南寒离开了,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他想起那天风大浪大,他跪了一天,直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一阵抽疼,脸上却浮上一抹笑,“你最后不还是想逃离南寒,可见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闭了闭眼,语气平静,“我和你不一样,我念旧,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姐姐,别惹我生气了。”
沈清眠声音低的可怜,“真的不能放我自由吗?”
陈幽笑了起来,眼里泛着水光,“我给你自由,又有谁来给我自由?”
他道,“姐姐,站起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待在这儿挺好的。”沈清眠拒绝。
陈幽下颚紧绷,又瞬间放松,“你还是那么不听话,乖一点,才不会吃苦啊。”
他慢悠悠地推着垃圾桶,闲庭信步的样子,就好像走在自家后花园
小巷的尽头放了一辆黑色的车,他把门打来,卧倒了绿色垃圾桶直接往后座位上放,“姐姐,路途遥远,你得在里面多待儿一会儿了。”
沈清眠缩在里面,没有说话。
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原以为陈幽会以强硬的态度把她从里面抱出来,最后却是干脆让她呆在里面了。
一个多月不见,小陈幽的心变硬了许多。
对往后的日子,沈清眠忽然多了些害怕的情绪。
车子开了起来,沈清眠躺在垃圾桶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象,陈幽又不说话,车内的空间一时安静的很。
她静静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南寒疲惫地睡过头了,没有起床。于是她临时起意,趁着这机会逃跑了。她挑了一家商城,进了个厕所,只为了借保洁员一套衣服,以保证她能顺利出逃。
一切都是随机的,找不到规律。
这陈幽怎么就料定了她会去那里,早早买通了保洁员,让保洁员把她骗到了那小巷。
她越想越好奇,这陈幽又不是料事如神的神仙,怎么能事事都算的那么准。
沈清眠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去那里?”
陈幽道:“我入侵了他家别墅的网络,弄了以前随手开发的一点小病毒到里面。只要是使用过他家网络的,我都能通过他们的通讯工具,知道他们身边的情况。”
“姐姐,我无所不在。”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看出了你想要逃,大致猜到了你想通过什么方式。就让保洁员在那边候着,守株待兔。”
“喜欢上南寒了,还是想逃。比起爱,姐姐更想要自由啊。”
“果然就应该把姐姐关起来,慢慢享用我给你的爱。”
沈清眠:……
“公司倒闭、破产也是假的?”他随手开发出的小病毒都那么厉害了,想必公司的硬实力强的很,不可能轻易倒闭的。
陈幽说:“是真的,我经营这家公司的目的,是为了获得足够的地位、金钱,能够强大到能为你遮风避雨,能够强大到让你逃不出我的势力范围。可是,有了这家公司也没有用呢,倒不如毁了去。”
“你不心疼?”
陈幽从大学就开始经营那家公司,头两年早出晚归,其中的辛苦不必说。
“没有用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思,”陈幽轻描淡写地道,仿佛是丢弃了一件玩腻的玩具,他又道,“南寒把你看得太紧,那栋屋子安保又做的太好,要想悄无声息的进去,把你带出来很难。毁了倒还能让南寒放松警惕,不成天把你拘在家里,我也有机会把你带出来,”他略带讽意地笑笑,“可笑南寒以为是他联合其他公司打压的缘故,这个蠢货。”
当时她听到南寒说起他的公司破产了,她就觉得不可能,原来是他自己把它给毁了。
沈清眠沉默了,不再说话。该怎么形容他对自己的感情啊,纯粹、偏执,自私又显得无私。
车子在道路上行驶着,沈清眠听着一路的喧嚣渐渐不见,被寂静取代,连车子的喇叭声都不曾听到一声,大概是到了很偏僻的地方吧。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
沈清眠窝在桶里,渐渐得阖上了眼,睡了过去。
……
“姐姐,我们到了。”
陈幽平稳的停下了车,下车后把后座的车门打开,见到她双手交叠枕在头下,已然睡了过去。
他见她眉眼柔顺,乖巧的样子,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卸下了,透露出些许温柔,替她把额前的散发往耳边捋了捋,轻柔地碰了碰她的脸,轻声道:“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随后,他俯身抱起了她。
沈清眠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还好,对自己还没有彻底硬下心肠。
她闭着眼,继续装睡,直到她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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