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妙芸的错觉,自从换了一个先生, 许秀芸学习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虽然时不时还会在课上打瞌睡,但好歹是真心啃起了书本。
“放心, 庙会那几天母亲让先生不用来了, 他这个年纪,大约应该有女朋友,说不定还要陪着女朋友逛逛庙会的。”
许秀芸听了这话抬起头来, 略略皱了皱眉心,问许妙芸道:“现在是不是学堂里的人,都可以自由的相亲?”
“什么自由的相亲,那叫谈朋友,洋人也叫谈恋爱。”
许妙芸对这些开放的思想是很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去分析利弊,才发现其实一味的开放,也未必是真的好,而一味的保守,也未必就是所谓的封建糟粕。
许妙芸见许秀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笑起来道:“大姐,你不会是因为知道学堂里可以自由恋爱,所以才这么卖力看书的吧?”
许秀芸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的时候,只羞得脸颊都红了,站起来追着许妙芸道:“你这坏透了的小蹄子!你胡说什么呢!小心我告诉祖母去!”
许妙芸才不怕她,早就笑着跑开了,她如今毕竟不是十五岁的小姑娘,重活一世,饭都多吃了几年,再不会为了这顶点大的事情跟她们闹真格的。
……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许长栋说起了圣诞晚会的事情,许家收了不少帖子,能回的都回了。许霆和吴氏打算去法兰西领事馆的圣诞晚宴,冯氏因为洪家的事情,不想出门。
许长栋便同许妙芸道:“妙妙明天同我一起去日本领事馆走一趟。”
“什么?你要去日本领事馆?”冯氏听了大惊,“那怎么行?日本人没一个好人……”
冯氏这声音一大,几个人都朝她看过去,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洪家老大才被打得个半身不遂的,你们还要去招惹日本人,我当然害怕……”
许长栋知道冯氏胆小,摆了摆手让她平静下来,解释道:“这次我去北边这一趟,多亏了有领事会的渡边先生从中帮忙,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的,他有一个外甥女刚才从日本过来,比妙妙大了两岁,听说也要进中西女学深造,所以我才会带上妙妙一起去。”
“日本女孩子,妙妙才不想同她当同学呢!”冯氏嘀咕了一句。
许霆忍俊不禁,开口道:“母亲,日本人也并非人人都是像表面上一样坏的。”
“表面上不坏,那心底里坏不还是一样的?”冯氏仍旧发表着言论。
这时连许妙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冯氏道:“母亲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领事馆那种地方还是很安全的,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日本人再傻,也不会当着人的面打人啊?洪大哥那件事情,外头的人不知道底细的,也只当他是借了高利贷的钱,才会被打的。较真理论起来,也只能吃这个暗亏了。”
“你瞧瞧,连妙妙都比你明白事理。”许长栋只开口道。
冯氏又道:“我是怕洪老爷知了,以为你去投靠日本人,反跟你生分了,那就不值当了。”
“老洪又不会像你这般糊涂,现在整个上海滩,除了青帮,谁敢跟日本人硬碰硬?”许长栋说着,嘴角不由翘了翘,继续道:“我倒是对那位小三爷佩服的很,有魄力、有胆气,也难怪黑白两道都敬他几分。”
许妙芸听了这话,想起宋铭生的模样,问许长栋道:“爹爹,你见过那什么小三爷没有?”
许长栋想了想,蹙眉:“我去百乐门谈生意的时候,远远的瞧见过几回,并没有看清长什么模样。”
许妙芸夹了一片香菇慢慢的吃着,想起那人借走了《圣经》。花子君曾经说过,读《圣经》可以洗清身上的罪孽,像宋铭生这样的人,看着温文尔雅,但青帮必定是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难道他也有什么罪孽要洗吗?
……
许妙芸是第一次去日本领事馆,平常在门口路过的时候,她只能看见那高耸的围墙和里面美轮美奂的西洋建筑。
这样的大型的宴会每年都有,前世许妙芸也经常参加,却唯独没有来过日本领事馆。虽然不知道许长栋的这次北上为什么有日本人帮忙,但生意上的事情她一向知道的少,也许前世也有过联系,只是她没有在意罢了。
那日逛街买到的衣服却正巧派上了用处,白色v领的收腰洋装,配上尖细的高跟鞋,长长的卷发盘成一个发髻,在旁边带上许霆上次送自己的蝴蝶结发夹,秀美却不失婉约、灵动又不失精巧、更有一种小女生的清新甜美。
许长栋很少带许妙芸出席这样的场合,因此当许妙芸挽着许长栋的手进场的时候,早已先入场的宾客们纷纷侧目,为这位如出水芙蓉一般靓丽娇美的小女生倾倒。
有前世的经验,许妙芸神色淡然,带着蕾丝长手套的手臂挽着许长栋,稍稍靠在他的身侧。
许长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怕她太过紧张,凑到她耳边道:“别紧张,他们看你,是因为还不认识你,一会儿我会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许妙芸点点头,她心里知道,那些人惊艳的眼光,也不过就是因为无意中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长得好看而已。
许长栋领着许妙芸在人群中应酬,将她前世认识的亦或者不认识的一些友人介绍给她。许妙芸一路上都保持着温婉的微笑,脸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她前世是很得心应手于这样的场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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