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也不在意,面色平静道:“本王渴了。”
那人骑着马与囚车并行,听到沈绍安的话看了他片刻,这才解下腰间的水囊随手扔进了车中,之后也不再看他轻蔑一笑,双腿一夹马肚跑到了队伍前列。
沈绍安这些时日来早已习惯了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耸耸肩,心情颇好的拔下塞子,仰头往嘴里灌下满满一口水。
那人回到队伍最前头时,身边的手下便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大人,你说这祁王是缺心眼还是怎的,都沦为阶下囚了还吃得香睡得好的。这罪状又是违抗皇命又是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无论是哪一条可都是死罪,他难道还以为自己抵京后还有命活?”
为首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只负责把人押送回京,其他事便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说完又回头戒备得看了一眼沈绍安,叮嘱道,“这一路山遥水远,难保不会有变故,都给我打起精神,把人给我盯紧了。”
手下低头抱拳:“属下遵命。”
不怪那人疑心多虑,实在是因为那日宣布完圣旨,点明来意后,沈绍安半分反抗也无就自愿跟着他们回京的做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生疑。
况且沈绍安一路上不吵不闹,安安静静,那如同出游的悠闲姿态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背后留了一手。
沈绍安自然不会知晓那人的想法,依旧安静呆在囚车中,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困了睡觉,确实有一番出游的闲适意味。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心情依旧很好的估计也就他一个了。自从他被带走后,祁王府就开始乱了,试问一家之主不在了,谁还不会人心惶惶?
春福看着自家王爷被带上那破落的囚车,心里又急又心疼,红着眼就想跟着一起回京,却被拦下了。沈绍安朝他安抚一笑,让他打理好王府便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春福红了眼眶,看着王爷依旧挺拔的背影,眼泪倏然落下,心里是满满的心疼。
本该是天之骄子,前途无限,却因奸人陷害,落得如此境地,如今那些人更是妄想赶尽杀绝,竟然无耻得编造了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他家王爷,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王爷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春福也不管身后还有下人,直接在门口痛哭流涕。过了好久才堪堪平静下来,如今王府没了主心骨,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想去找鹰扬,然而却得知他在几日前就被派出去了,如今的王府是真的谁都指望不上了。
“对了,贺将军!”春福福至心灵,擦干眼泪脚一跺就往将军府跑。
所幸贺骁今日在府中,见春福行色匆匆,他便已了原委,率先开口:“管家莫急,我已知你的来意,先坐下来喝口茶。”
“这情形哪还有心思喝茶。”春福也管不得其他,直接反驳他,见贺骁一点也不担心,又不满道,“将军怎么还笑得出来?老奴都快急死了!”
“放宽心,”贺骁不疾不徐道,“我知王爷被押送回了京,事实上这也是我们的计划。”
“计划?”春福看他的态度,便知晓这件事情是他家王爷意料之中的,因此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六神无主。
“没错,计划。沈大人前段时日也因通敌卖国的罪名被扣押了,王爷已派了鹰扬去解救,于是我们便计划将计就计由王爷来分散沈绍钰的注意。当然王爷最后自然不会被带回京城,等到鹰扬把人救下,自然会有人里应外合安全护送王爷回汉关。所以说万事无需担忧,王爷做事自有分寸。”
听了贺骁的一番解释,春福也放心了,对于自家王爷的他也是全身心信任,他说会安然无恙回来便必定会安然无恙。于是他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朝贺骁道了谢后便赶回府安抚下人。
春福走后,贺骁坐回位子上继续喝茶,有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普普通通的白袍,背后背着个略显破旧的黑色小包袱,来人正是孙毓。
沈绍安像是早已料到沈绍钰会派人来捉自己,几日前便把他悄悄送到了贺骁这里,也因此在今日躲过了一劫。
孙毓双手抓着包袱的袋子,略微不安得问道:“我们何时行动?”
“现在还不急,”贺骁放下茶盏,看着他道,“孙大人,我们现在做的是谋反的死罪,若是败了下场只有一个死,你当真要跟我们冒这个险?据我所知您还有老母亲要侍奉,这一个不慎若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就罪过了。”
孙毓淡淡一笑:“承蒙先皇错爱,临危受命。毓自当遵照皇命,为天下谋一位明君。”
贺骁打量了他一眼,虽没说话,眼神中却透露着满意。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杯子一个不慎被打落在地,发生一声脆响,瞬间四分五裂,然而此刻在堂中的几人却无人关心。徐卿盯着跪在正中央前来禀报事情的手下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手下吓得身子一颤,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据说祁王违抗皇命,通敌叛国,皇上大怒下旨派人前去西北捉拿,此时大致已出了汉关。”
“通敌叛国?”徐卿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勾结外敌。”
风轻寒对于此事却是不甚在意,只是看徐卿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揶揄道:“如此关心他?”
徐卿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低着头沉默不语。
风轻寒也没有继续逼问他,挥手让手下退下。等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他才缓缓道:“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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