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之前有些没抗住,但好歹也还是争取了不少时间的。
况且这大半月来,他也是见识过凤凰公子的能耐了。
“难怪扬州知府要半夜三更上你家抓人呢。”贾珍看着听到风声瞬间围拥上来的百姓,甚至还有不少闺秀们,忍不住感慨道:“我头一回出门,差点都被当坏人挠了,还是你家小厮丫鬟出面解释,这战斗力,连我家亲卫都汗颜呢。我们贾家子弟在京城也算得上好相貌了,我赦叔还靠脸赢了个媳妇呢,我也算靠脸外加几天熬夜读背了的诗文得了个书香世家的媳妇,但我们一出门,也没你这般受欢迎的。”
说道最后,贾珍倒是略微嫉妒了,瞥眼胡涂,整了整自己的爵袍,下巴昂起,冷哼:“你区区一商贾之子,有什么能耐的。”
辞别街坊四邻,坐入马车的胡涂听着耳畔响起的嘀咕声,面色暗了一沉,冷冷扫了眼正喋喋不休的贾珍,直把人看得收声敛眸,才收了视线,自己端茶细抿了一口。
他大抵还是六根不清净,是有些不忿的。
不过,相比贾珠掩饰自诩掩饰得很好的鄙夷之态,贾珍倒是大大咧咧说了出来,故而他心中倒是没多少怒火,反而有些想笑,甚至还有一分恨铁不成钢-贾珍倒是出身够好,独苗独子的国公继承人,还有一族的族长之位,可却一手好牌打烂,成个扶不起的阿斗。
饮缀了一口茶,品味齿间的馥郁芬芳的兰花香,胡涂长叹息一声,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茶是寻常百姓难以享用的贡茶大红袍,他也只有幸在师父那里品茗过一二。而入目所见的装潢佩饰,极尽奢华之能,以及律法规定的等级限制。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权势一词真真极好。
阿弥陀佛,小和尚不骄不躁,不能犯戒。
贾珍看着胡涂射过来的视线,垂眸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有什么不妥吗?还不算馊吧?这几天我都穿着爵服。这样好歹能撑得住场面。”他穿着爵袍扬州地面上混,出行必定全副仪仗,在规定的范围内能有多阔气就摆多阔气。王家就算再气急了,也不能找人揍了他。
“没,挺好的。不过你这车马好像是侯爵的,不违制吗?”胡涂问了一声。他虽然律法读过不少,但对于原先的他来说,努力习文练武,然后把媳妇追到手,打理家业,好好朝总商发展,努力做扬州盐商商会的会长,便跺跺脚影响盐价的,便一辈子圆满了。眼下,作为一个小小的窝商之子,还真没真留意过这规矩外的“潜规则。”他如今最多的目标还是帮他爹跟巡盐御史搭上话。
“不违。这我赦叔的车架,我是他侄子,也是他家眷,坐坐又没事。”贾珍不甚在意着,一脸小土鳖的看着胡涂:“虽有规定只能爵主或者官员使用,但就算真追究起来,也没辙啊。你恐怕还没坐过吧?多给你坐坐,你要是事情办得好,给你绕圈玩玩也成,我赦叔这车,虽然大红大紫的花哨了些,但我琏弟可操心了,就怕我叔坐车的时候不老实,磕着碰着,这车厢,甚至车轴转轮什么都自己改制过的,我雇了船直接水运过来的……”
胡涂听了贾珍吹了一路的我琏弟如何如何,甚至还被“赏”了几粒御膳房出来的御用话梅,京城某某阁出的糖点,某某楼难得的珍品小算盘等等,最后看着贾珍还抽出一张揉成球的答卷,瞅着上面错得一塌糊涂的算术,忍不住笑了一声。
富贵权势祖宗荫庇如何如何,还真不如得先有个好脑子啊。
纵然心理架设了种种,让自己乐观一些的胡涂,在一看到在牢房之中的父母,心中还是心痛无比,跪地:“爹,娘,都是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不苦,珍大爷吩咐过了,我们倒是没受什么委屈。”胡父真真切切感激贾珍,哪怕人三言两语间就要叹一句“你们这小商贾”但却也是为他们忙前忙后的。哪怕与造成他们一家横祸的是一宗出身,可这贾珍也真尽力了。看得出来,这贾珍不过是纨绔,没能耐跟贾珠的舅舅对上。
“倒是涂涂,你受苦了,连回奔波。”胡父拉着胡涂起身。
胡母也是一手搀扶起胡涂,道:“傻孩子,我们一家人说什么苦不苦啊!这莫须有就是莫须有,走到哪里我们都有公道,更何况你瞧珍大爷他们自家人都晓得这公道,为我们奔走呢。”
胡母说完,侧眸扫眼被夸得就差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贾珍,顿时心里有些无奈。什么开国勋贵后裔,富贵王孙子弟,他们原想着还多么厉害,其实一接触起来,发现也就是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贾珍这性子,若是跟他们家做生意,没准都能被他们给设了圈套。
胡父拍拍胡母的手,笑了笑,他们努力为涂涂赚钱,不就是期望自家孩子能够这么无忧无虑的。可惜他们忙忙碌碌,只奋斗了一份家业,还是随时能够被权贵颠覆的,倒不如贾家老祖宗厉害。
“爹娘,我懂的。”胡涂握住父母的手,迎着他们殷切期盼的双眸,笑道:“平安喜乐最重要嘛!”他爹娘什么都好,就是太信命了。庙里老和尚说他命格太贵,有运无命,有命无运,只能选择其一。他按着指示改名,这肚皮上都纹了个浴火重生的凤凰,又给自己院落弄得女里女气的,还被残忍的刨成了光头。
虽说长得帅还夏凉,没发型也是凤凰公子,但……但他心底里还是爱美的,有头发,他能一天换着发型搭配好几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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