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
她乖乖摊开着掌心,可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指尖凝滞在了她的掌心,我有些怯然,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脸红的样子。”
她的温润唇瓣忽地落在了我额上的青紫之处,痒痒地亲了一口,便也红着脸蛋缩了回去,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笑道:“浣溪,我想你快些好起来。”
这一霎,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滚烫的感觉自那青紫之处蔓延开来,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双颊已经红成什么模样,我不知道我该写什么字教训她的胡闹,我更不知道……我竟……会因她的这一吻而欣喜若狂。
“浣溪。”
萦笙掀起了车帘,徐徐凉风吹了进来。
灿烂的阳光之中,萦笙一手掀着车帘,一手挽住了我的手臂,她笑吟吟地看着我,眸光中满是得逞的狡黠笑意,“我们回……家……了……”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故意慢慢说了最后那三个字。
回家了……
这里……这里已是我的家么?
没来由地,我的心暖暖地一酸,像是魇住了似的,由着萦笙将我扶下了马车。
可还不等我退到她身后,她却松开了挽住我的手臂,扯着我的手臂挽住了她的,扬声道:“浣溪,扶我回房休息了。”
她的这些小心思是从何开始出现的?分明就是想扶我回房,却又找了个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
“我没有食言啊,现下是你扶着我,不是我扶你哦。”萦笙悄声又说了一句。
我苦笑着看了看她,我还能反驳她什么呢?
于是,我与她一起走进了府门。
跟在马车后的丫鬟们将马车上的行李与那盏萦笙喜欢的七色琉璃灯小心搬下,也跟着走进了府邸。
很快地,萦笙便打发人去请了临安城最好的郎中来。
郎中检视完我的伤处后,给我扎了几针,又开了一服方子,交待了几句好生休养,便离开了沈府。
萦笙当即便命人去抓药熬药,又吩咐丫鬟打了一盆热水来,准备给我再敷一敷,好让那些青紫色褪得快一些。
这十三年来,萦笙待我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大小姐。
面对她待我的好,我惶恐而无措,我甚至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对这些温暖的期待与奢望。
我知道我开始病了,所有的症结都是萦笙。
我怔怔地由着萦笙给我敷头,本该提醒她,我只是丫鬟,她不该也不能对我做这些事。可是,我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美好,我贪恋这一刻的温暖,我只想再多一些与萦笙宁静相伴的时光。
若是我可以开口说话,此时此刻我最想说的是——萦笙,不要长大,好不好?
她没有及笄,就不会有人来提亲。
没有人提亲,我就能守候萦笙一辈子。
慢着!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自私的想法?
我猛地回过了神来,身子不禁一阵瑟索,我连忙从她手中拿过热帕子,起身走到铜盆边,背对着她收拾了一下,便端着铜盆准备走出小阁。
我只是个丫鬟,我不能、也不该有这种有逆伦常的念想!
“浣溪……”萦笙觉察到了我身上散发的凉意,她忍不住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往坐榻上扫了一眼,示意她先休息,便没有再给她机会说什么,快步走远。
萦笙追了几步,看着我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黯然轻轻一叹,喃喃道:“浣溪……你真是个大呆子……”她撅着小嘴转过身去,径直走到了书案边,端然坐好,展开了宣纸。
她磨了磨墨,提笔沾了沾,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凝神沙沙地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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