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笑吧,有几个人能有他这样的幸运。
“我看看……”收拾了一下心情,楼展卿转身抓住影塍的袖子破口反手一撕。
“呲啦——”
影塍心里一顿,心跳莫名快了起来。
楼展卿抓着手里的碎布愣了一下,这也算是另类的断袖了,咳咳……楼展卿扔掉碎布,强势划掉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
刺伤的手臂已经点了穴止血,但是楼展卿想到那些杀手的匕首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想想也是不会的,不知道有没有生锈……妈的!既没有热水也没有伤药,泡了雨水可不要发炎了!
楼展卿找了找,发现貌似只有自己的中衣干净些,于是毫不犹豫就是一撕……今天他们这衣服可真是饱受□□,楼展卿挑了挑眉想道,抬手去擦影塍的血迹。
影塍却避开了。
楼展卿询问地看他。
影塍凤眼湛然地看着楼展卿,“属下无碍,主子不必挂心。”
妈个鸡,你倒是不挂心!
楼展卿一把抓住影塍挪开的手臂,“听话!”瞪了影塍一眼,楼展卿俯身。
影塍不敢再妄动,一时分不清让他停住的是主子嗔怪的语气还是那一眼里的水光笙动。
只是……
影塍眼睁睁看着主子启口含住了那一道伤口,温润细腻的触觉从胳膊上传来,影塍浑身僵直,胸口窒闷——才反应过来他竟忘了呼吸,忙换了口气。
他想说主子不必,可是主子定然不会听他的,他想抽回手臂,又怕主子生气,最后还是毫无办法,只能任心里的情潮惊涛拍岸。
吐掉几口脏血,楼展卿稍稍安心。这世界可没有破伤风疫苗,要是得了病,楼展卿不敢设想。
白净的布条缠上影塍清透的肌肤,楼展卿竟莫名觉得两者搭配起来居然很好看。
下意识抬眼,楼展卿看到影塍呆住的样子,心里暗笑。
然而下一刻影塍抬手,抚在楼展卿唇角,蹭掉了一丝血迹。
时间似乎停顿,气氛一时暧昧已极。
楼展卿抬手抚上影塍脸畔,眼神迷蒙,随即狠狠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仿佛即将窒息般贪婪地嗅闻影塍的气息,紧扣住影塍的肩背与腰。
影塍只觉自己陷入了名为楼展卿的漩涡,只能不断沦陷,陷落,成为对方的俘虏,因为那些不曾展于人前的温柔,实在让人无法抗拒,而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与执着就这样坦诚在他面前,让他惶恐心痛,只能拼尽全力去守护。
都教头曾说感情是魔障,是阻碍任务的多余事物,是每个影卫不长生命中的绊脚石。
如今他摔死在这块石头上也无法后悔,他已找到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或者说,从来就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可他早已承诺交付自己的性命,又还能给出什么更有分量的东西呢?
影塍有些苦恼。
若是不能给出更多,他的主子不是吃了大亏?
作者有话要说:
少了点,勉强看看吧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葛其荫是被冻醒的,他一醒来就看到他的少将军门主大侄子(咦?)安安稳稳地坐在火堆边,盘起的大腿上伏着一个人,那人身上还盖着黑色的外衣。葛其荫环顾自己的现状,毫无铺垫地趴在满是碎石尘土的洞口,外面还在下雨,雨沫已经溅了他一脸,衣服也是潮湿的,没有起来他就知道自己的白衣服肯定是废了。
葛其荫无语凝噎。这待遇差太多了吧,至少给扔里面点啊!
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葛其荫整理了一下仪容,假咳两声试图吸引他的少将军门主大侄子的注意力。
影塍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转动一下,专注地看着楼展卿——的一缕发丝,只是收敛了眼中的温柔。
葛其荫看不惯,“咳,既峨,你如今也是一,门,之,主,了,就不必太过拘泥于过,去,的礼节与身份”
“葛先生,你吵到展卿了。”影塍用传音入密打断葛其荫。
葛其荫脸瞬间青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欺负老子不会传音入密喽?!老子这都是为了谁?!
气氛尴尬地沉默。
影塍看到楼展卿皱起的眉头抖动的羽睫,心不由纠起来,眉间也下意识跟着紧皱,直到楼展卿表情再度恢复平静也无法放松眉头。垂放一边的手臂没有搭借的地方,虚护着楼展卿,似是永不会疲累。
葛其荫简直恨铁不成钢。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为了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
葛其荫简直想骂醒影塍,又早知影塍不会听,更不想楼展卿听到那些话,只好负气转身眼不见为净,过了会儿觉得冷了又环臂蹲下搓着双臂,看起来颇有些委屈。
影塍见葛其荫没有动静了就不再分一丝目光给他,专注地感受楼展卿的呼吸和温度。
雨声淅沥,空气沁凉,富有节奏又略显纷乱的声音很容易就把人拉进繁杂思绪。
影塍又开始觉得这一切不真实起来。
与楼展卿在一起的时光总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些全都是他的臆想。主子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向来淡情寡欲不喜人近身的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他——还是作为一个男人的他?从来拒人千里冷面对人的主子对他竟如斯温柔。
这一切都是自那一场天崇教与鬼医联手的混乱之后。他不得不多想。
他想保持理智,却无可避免地沉溺,他隐隐期待相携一生,又惶恐这是幻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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