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萌是不舒服才想着躺躺,他觉得肚子一直胀胀的,躺在床上微微蜷曲着身子能好受点儿。
罗萌闭着眼睛休息,想早点入睡,迷迷糊糊却一直没能睡着,那键盘和鼠标的敲击声断断续续的,等到终于停止,邬航和卞宇涛也上床睡觉时,罗萌却还半醒着。
他想着,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吧。
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里面咕噜噜响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急着涌上来。
罗萌有点害怕,他一直是个作息、饮食很规律,很少生病的人,这种要吐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他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躺着还是去厕所里吐?
罗萌本能地想要继续躺着,他觉得要是能睡着,这一切大概也就能自我平复了,可他偏偏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难安。
胃里积压的东西几乎要涌上喉管了,被罗萌强压着,他坚持不住了,动作快速地下了床,冲去了厕所。
罗萌不想吐在水池里,他受不了那个味儿,动静也太大。
他把厕所门带上,头朝下,一手捂着胃,不去刻意强压那股涌动,他很快就被迫吐了出来。
“呕...呕”罗萌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吐了一滩后,他觉得胃里轻松多了,厕所里弥漫着一股食物发酵后的酸味,罗萌急忙拉绳冲水,把秽物冲走。
眼看没有残留了,罗萌才打开门出去,他对着水池漱了漱口,又脚步虚软地走回座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
张晨光本没有夜起的习惯,这次却难得的被尿憋醒,他撸了把头发,睁眼下床,却被下面的黑影吓了一跳。
张晨光用男子汉的心性忍住不出声,多看了两眼,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看出了那是罗萌。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罗萌跟前问道:“你半夜不睡觉在这装鬼啊?”
罗萌本也该吓一跳,无奈他手软脚软又困顿,索性都省去了害怕的步骤,大脑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回话。
他说:“我渴了,喝点水。”
张晨光带着点狐疑地去了厕所,罗萌平时早睡晚起,跟个小猪一样,从没见过半夜还要爬起来喝水的。
出了厕所,张晨光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厕所怎么一股味儿。”
罗萌这次连羞愧都来不及,张晨光的那句话如有实质,让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酸臭的味道,胃部一阵涌动,罗萌站起来推开厕所门前的张晨光冲了进去。
他又吐了。
罗萌本以为刚刚已经吐了个痛苦,然而这次他才体会到什么叫胃里空空,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绝对不会再吐了,是真的吐干净了。
背上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来,由上至下轻轻抚着,还有那带着无奈的话语。
“不舒服都不说,还装口渴,你是想等猝死了好让我报警吗?”张晨光忍不住毒舌起来。
小孩子连生病了告诉大人都不会,可真难养。
罗萌不敢回嘴,胃里的空虚让他闷闷不乐。
张晨光把罗萌扶出厕所,让他先上床躺着,随后开始轻手轻脚地找东西,男生宿舍实在没有热水袋、暖宝宝这些,他找了个玻璃瓶,灌满开水递给罗萌,让他隔着衣服放在胃部。
张晨光又翻箱倒柜翻出一袋芝麻糊,也记不清是谁什么时候塞给他的了,看了看没过期,拿杯子冲了递给罗萌,轻声说:“把这喝了再睡,不然胃里没东西,难受。”
罗萌确实觉得难受,一口口喝了,胃得到了安抚,也不再折磨他了。
张晨光接过空杯子,犹豫了下还是放在了自己桌上,宿舍水管的动静特别大,现在洗的话全宿舍不想醒也得醒了,但他还是强迫症地把刚刚翻箱倒柜弄乱的东西都摆回原处。
最后他轻柔地对罗萌道:“快睡吧。”
罗萌一直默默看着他忙前忙后,此刻乖巧地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但他知道那是暖的。
第二天罗萌的胃也没再疼了,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张晨光总觉得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眼角余光常能捕捉到罗萌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很快院里的元旦庆祝会就开始了,这不是官方、校方组织的活动,而是院学生会自行筹备的,所以规模不大,也不算正式,但是愿意去捧个场的新生还算不少,毕竟大多数人都爱凑个热闹。
罗萌在后台有些紧张,他穿了件挺括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驼灰色的毛衣,这一身是乔佳怡帮他选的,说是衬得他特别清秀。
罗萌从没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过,站在候场区里猛灌矿泉水,手都有些哆嗦,乔佳怡混了个场务的活儿,站在他旁边给他打气。
她说道:“罗萌,你要振作,我跟你说,到时候只有舞台上有光,下面都黑漆漆的,你想看人都不一定看得清,而且这首歌你是唱给一个人听得嘛,看着他不久就行了。”
乔佳怡说道最后,坏笑着挤眉弄眼。
这话反倒把罗萌说急了:“那他坐哪儿啊,我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乔佳怡抛出一句鸡汤,道:“不是都说喜欢的人在人群里会发光,怎么会找不到。”
见罗萌还是一脸焦急,她只能回归现实,带着罗萌悄悄撩开幕布,视线在舞台下方逡巡着。
最终还是罗萌先发现了张晨光,他指着台下道:“在那里,在那里。”
语气里带着点激动与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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