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要事,圣隆帝愣是催着闵棠给秦容换了一身衣裳才作罢。送走圣隆帝,闵棠看一眼在床上打滚,乐得哈哈大笑的秦容,十分无奈。
“你将来可不要像你的父皇才好。”管生不管养。
圣隆帝踏出风荷苑大门,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里面。来这里是临时起意,早晨让罗德海给闵棠传了一道口谕时,圣隆帝就没想亲自过来叮嘱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秦容昨日伏在闵棠怀里抽噎的样子,一时念动就走了过来。
秦容长得好,可惜没有一个好娘。若是德妃和他的儿子,怎么也不会舍他这个父亲,只顾亲近母亲的。
春花从外面回来,正巧遇上圣隆帝一行人,她低头行礼,直到看不见圣隆帝的身影,才转身往里走。
秦容中毒一事,在圣隆帝的有意打压下,不见一点水花。当事人闵棠被圣隆帝三番两次言语警告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皇庄的每一个角落,不管皇庄里的人心如何浮动,表面上平平静静的,不见风浪。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彻底凉下来。闵棠院子里的那池荷花白日里初见败色,不过一夜,全部凋零。秦容的身体休整了十几日早早恢复正常,每日必要秋月抱着他在院子里走几圈才尽兴。闵棠也不知他看的哪门子景,池子里的花开着的时候不看,等花谢了,他到对着一池子残荷吆喝得欢。高大的假山石他不感兴趣,到是那石头缝里的野草他能瞧好一会儿。每回秋月抱着他出去时还是干干净净的一身,等到回来时,必定满身泥土。
春花说过秋月几次,都被秋月顶了回来。秦容的衣裳都是秋月一手洗的,秋月不嫌弃衣裳脏难洗,愿意陪他折腾,春花也懒得说什么。闵棠更不会说,男孩子往糙里养总是对的。没得跟小姑娘家家似的,连泥巴都不玩,多没意思。秦容还小,闵棠并不想拘着他,让他活在条条框框中,孩童应该有的天真活泼,闵棠不想抹去。
至于现在能不能讨圣隆帝的欢心,不是重点。只要德妃肚子里的那个存在,不单是秦容,圣隆帝的其他皇子公主在圣隆帝面前都没多少存在感。
德妃最近孕吐越来越严重了,宫里大部分的御医都守在皇庄里,只要德妃难受了,就会被圣隆帝宣召。闵棠原想着等天气凉下来,她们就能回宫去,重华宫毕竟是她的地盘,比皇庄熟悉。结果德妃这一吐,回期将遥遥无期。
圣隆帝想一直陪着德妃在皇庄里住着,结果前朝有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容不得他继续在皇庄里耗着。为了让德妃安心住在皇庄里,圣隆帝独自回宫,将皇后以及一众妃嫔儿女留在了皇庄里。
就在闵棠以为,她们要在皇庄过冬,甚至是过年时,德妃终于停止了孕吐。回宫的那一日,闵棠在马车外和德妃打了一个照面,已经有五个多月身孕的德妃瘦得厉害,只有小腹微微隆起。尽管如此,德妃的美貌依然不减半分,周身的气势更加凛冽了。闵棠的视线与德妃对上时,德妃突然勾起了唇角,看得闵棠一怔。
凌厉不减,气势反增,完全没有因为怀孕有所改变,这也就是德妃能做到。闵棠收回视线,从秋月怀里接过秦容,抱着他上了马车。不一会儿,车驾慢慢动起来。
有上一次马车中毒的事发生,闵棠登车前,春花将马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味和安全问题,闵棠才放心抱着秦容乘坐。
来时,路上还有绿叶,等到回去的路上,两边已经很难见到绿色。秦容被闵棠抱在怀里,安静地睡觉。昨天夜里睡得晚,今天一早要起来,秦容没有睡够,这会儿正好补觉。等他一觉醒来,马车也到了宫门外。高墙红瓦,宫苑重重。闵棠看着这熟悉的景,竟然生出了一种:终于回来了的欢喜之情。
当她倒在阔别已久的重华宫的大床上,枕着她熟悉的枕头,心也跟着安定下来。若不曾离开,闵棠不会发现她竟是如此想念这里,想念这几年留在这座宫殿里的生活痕迹。闵棠一高兴,连忙催促着秋月烧水熬药汤,给秦容洗澡。黑汤煮白肉丸子,她好久没做过了。
闵棠满怀期待。
一个时辰后,秋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娘娘,汤药熬好了。”
“抬进来吧。”闵棠早已换了一身轻便衣裳,撩起袖子。
春花秋月将一大盆黑汤抬进屋子里,点上炭盆,关好门。闵棠给秦容解开衣裳,抱起光溜溜的白胖子往盆里一放。秦容扑腾两下,适应了水温后,惬意地摆动手脚,在汤药中拍打起来。澡盆四周湿了一圈,伺候他泡汤的闵棠三人无一幸免。闵棠手下一用力,将他往盆里一按,秦容措不及防,两条小腿一弯,跌坐在澡盆里,整个身子泡在黑色的汤药里,只余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在外面。
“啊,啊!”被压了,秦容不高兴,两只手挥起来就要拍水。闵棠捏住他的胳膊,制住了秦容的动作。秦容喜欢泡澡,在皇庄时,每日必洗澡。闵棠给他准备的澡盆足够大,能够支撑他在澡盆里转圈。每每到了洗澡的时候,秦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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