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这儿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去弹钢琴,只有个小女孩在上面随手按了两下,就被父母牵走了,琴音夹在人声和广播声中,其实我压根听不见,更无从判断那几个音有没有变得荒腔走板。
我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又开始发酵:“林赛哥,你真的不想拿那个奖吗?”
塞林格看着钢琴,抿了抿嘴唇:“你有没有过这种想法,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想保持距离。”
“嗯,”有过,“怕自己配不上它。”说完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也把胳膊搭在了栏杆上,像在模仿他的动作,我像一个露了马脚的人,又把手收了回来。
塞林格侧头看我:“我以为你会说怕幻灭。”
“以前是怕幻灭,”我说,“但后来就想通了,会怕幻灭说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喜欢,真的喜欢,再多瑕疵也幻灭不了。”
有再多瑕疵又如何,人们会因为月亮上满是陨石坑而停止在黑夜里仰望它吗?
“举个例子,”塞林格说,“好比如我吗?”
——
那天如果不是中途遇到认出塞林格的粉丝,被拉着合了一波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吧。
笑着说“是啊林赛哥,我是你的脑残粉啊”,这样四两拨千斤的话,好像已经无法心无芥蒂地说出来了,更糟糕的是,我总会想他是不是已经对我有了某种看法,他是不是也曾经说过这样似是而非的话,然后紧跟着就看穿了孙思怡,以及他的第一任助理。
塞林格为什么想要一个男助理,我一直都记得,最近也一直提醒自己。
在飞机上,左耳已经不会再耳鸣,管他血管里沸反盈天,左耳始终静如死水,只有右耳依然躁动不安。在我后面,笑笑和lisa在看某个手机视频,笑声忽大忽小,像隔着一只坏掉的喇叭。海哥把视频发给了我,那是某一年石头哥生日,季诗拍下来的视频。
几乎每次石头哥过生,队里都要整蛊他一番,第一次他们决定绑架石头哥,视频里,刚走出公司大门的石头哥和季诗就被蒙着脸的其他三人绑上了车,季诗装作很惊吓地在旁边叫个不停,其实实际憋着笑在录影。车上除了石头哥,所有人都用了变声器,对话听起来各种搞笑。
石头哥这样的暴脾气绝不可能乖乖就范,一路都在挣扎骂爹,阿岚搞不定,转头问副驾上的塞林格,用那种很混混的语气:“大哥,绑起来不?!”
塞林格说绑,阿岚就开始给石头哥绑手,很粗的麻绳照着手腕很大力地绕了几大圈,石头哥吃痛了一声,这时塞林格忽然转身按住了阿岚的手:“松一点,别伤到他手。”
石头哥听完一愣,立刻就识破了:“林赛?!我艹你大爷的!是不是你?!妈的你们这群小王八犊子还想骗老子,早了五百年!”还踹了阿岚一脚,“给你爷爷松绑!”
奸计没能得逞,季诗和阿岚一路都在骂塞林格。
阿岚:“我想过季诗可能会露陷,想过想哥可能会露陷,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
季诗:“就你们吉他手贝斯手的手金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石头哥:“得了,骂了一路了,我这个受害者都听不下去了。当猪队友的感觉如何啊,林弟弟?”
虽然插曲很失败,生日派对依然其乐融融,石头哥在蛋糕前许愿时招呼大家一起许愿,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唯独塞林格手插在夹克的兜里,事不关己站在一旁,看着摇曳的烛光走着自己的神。
季诗大概在回放视频时发现塞林格没闭眼,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就问你为什么没许愿啊?
塞林格那时已经被石头哥以过生为由灌了两杯白酒,醉得不轻,就扔下牌说了句“不想许”,向后重重靠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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