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芜连忙擦了一把眼泪,朝来人躬身行礼:“穆三公子。”
“怎么了?”见到水清芜红着眼眶,穆清书问了一句。
“没事。”水清芜摇摇头。
穆清书便再次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好吗?或许我能够帮到你呢?”
水清芜抬头看着穆清书,他的眼中充满着关怀,她想要将这件事情跟他说道说道,让他帮帮忙,但是想到张镇安冷漠的态度,她又将话给咽下了,“没什么事,劳三公子挂念,清芜只是有些想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穆清书点点头,说道:“这无妨,等过段时间,我们班师回到沧州,我就带你回家。”
“谢谢三公子。”水清芜朝他再次行礼,不欲与他多说,只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穆清书看到水清芜离开的背影,手掌暗暗握成拳头,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抵不过那个该死的百夫长?等着,等着这次他在战争中死掉,看他一个死人,还怎么与自己抢。
“老袁,你方才为什么跟水妹子那些说?明明这就不是你愿意的。”卫虎不明白的说道。
郁浩夫便道:“所以说你傻呗,老袁这是不想要让水妹子担心。”
“哦,是哦。”卫虎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道:“我这人太直,想不到这些。”
张镇安摇摇头,说道:“非也,其实我只是不想要欠她太多,我若是跟她说明真相,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将我的名额给弄下去的,到时候我若是真的不去前锋军了,那你们呢?”
“哎,还是兄弟够仗义!”卫虎走过去,却是搂着郁浩夫,狠狠的拍拍他的肩膀。
“喂,你去搂老袁啊,你搂我干嘛?”郁浩夫龇牙咧嘴的说道。
“老袁我不可不敢搂他,我打不过。”卫虎老实的说道。
郁浩夫无奈的斜睨了他一眼。
张镇安便说道:“以后我们兄弟几个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了。”
“为何?”卫虎问道,平日里水清芜有什么事情问他,他一边都会老老实实的说的。
“没有原因,反正不许再说了。”张镇安看来他一眼,卫虎便点点头,道:“好好好,我不说,以后她问我什么,我都守口如瓶。”
“你守口如瓶,她肯定会追问的,你就避重就轻的说就行了。”张镇安说道。
“避重就轻?怎样个避重就轻之法?”卫虎问道。
“就是将她当做一个地方卧底,你跟她说话,就好像跟卧底周旋一样就行了。”张镇安说道。
“卧底?”卫虎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个大老粗,你能明白才怪……”郁浩夫又在一旁嘲笑卫虎,卫虎斜睨了他一眼,道:“我懒得跟你说。”
两人又打闹了起来。
在军营中,这般轻松的日子是何其的难得,昨天才发的调令,今天三人就被调到这个灭敌先锋军去了,穆骞还给这支军队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叫“破竹军”,寓意他们这次去到地方的军营会势如破竹!
但是破竹这两个字听起来实在是没有气势,就连卫虎也忍不住的吐槽,道:“什么叫做破竹军啊,我的老天爷,那不就是烂竹子嘛,唉……”
但是在出发前喊口号的时候,众人却是气势十足:“破竹破竹,势如破竹,必胜!”
喊了口号,这支破竹军就连夜出发了,兵贵神速,一路上众人连夜行军,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来到了敌方城池。
敌人根本就没有防备,没想到他们破竹军竟然旗开得胜,第一个城池就被攻下来了。
这极大的给了众人信心,卫虎更是开心的不得了,道:“哈哈,我现在觉得我们这支破竹军,有那么一点气势了。”
而张镇安依旧是眉头紧缩,眼前虽然是敌方的城池,但是被攻城之后的城池却如同炼狱。
四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哭喊声,攻城的士兵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被关在军营中久了,此刻犹如一匹匹饿狼一样,冲向这城中的女人。
狞笑声,女人的哭喊声,极大的刺激了张镇安的耳膜,他并不想到听到他这声音,他也不想要看到这场景。
虽然这里是敌国的城池,这些女人是敌国的女人,可是她们毕竟也是这普天之下,普通的黎民百姓,战争于百姓来说,又有何干?这些女人又是何其的无辜?
“老袁……”卫虎挑眉,颇有些暧昧的说道:“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去城主府,有人给我们留着好戏哦。”
张镇安踏步而去,他虽然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但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还做不到。
大不了就是忍耐,他自制力一向是很强。
到了城主府,各个将军、大小头目济济一堂,城主府的那些歌舞伎们身上挂着薄纱,舞动的时候,腰肢如同杨柳一般摇摆,雪白的肌肤透过轻薄的衣裳若隐若现,她们的眼睛通红,前一刻还为了城主起舞,下一刻,却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敌人。
可是,她们不过只是一些可怜的女人,又能够怎么样呢?
这些将军们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庆祝胜利,没一会儿,便渐渐都微醺了,他们各自召来了一两个舞姬,抱到没人的角落里面去了,有些甚至丑态毕露,抱着就啃。
张镇安低着头,只顾着喝酒。
他没有办法去制止他们,人生得意须尽欢,谁知道他们的明天是不是就要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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