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云起再未注视苏清涟一眼,直接跨虚离去。
苏清涟在原地站立良久,仍是心绪难安,脚下一动,跟着跨虚离开了。
——
外宗大比进行了一半,被迫停下了。
原因无他——执法殿殿主青禾,带着执法殿三位执法长老和一众执法弟子,气势汹汹地来了外宗大比的场地之外。
从外宗大比有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被迫中止的情况,连素来脾气好的洪荒长老都大皱起眉,目光有些不满地看着执法殿众人中为首的青禾——
“青禾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诚心让外宗弟子看我们的笑话吗?”
青禾的面色比台上这五位长老都要难看,他铁青着脸色上前一步,作礼:“诸位师祖,值此外宗大比之际打扰,实非青禾所愿——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我檀宗执法殿传承千年的法宝‘教化鞭’,被人生生抹去千年神智,如今沦为废物——这一点,我必须向诸位师叔讨个说法!”
闻此言,五位长老面色皆是微变。
旭阳长老目光一沉:“在檀宗之内竟会发生这等事……但青禾殿主,你如此兴师动众,不惜阻断外宗大比,是要讨个什么说法?又是要跟谁讨?”
青禾刚要张口,天斗长老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润了口茶水,视线在那茶杯上稍停,似是无意地开口:“青禾殿主,你身为执法殿殿主,望你谨言慎行。须知,有些话,可不是能够随便说出来的。”
青禾闻言,面色几变,但最后还是一咬牙,目光骤抬,望向苏叶子——
“我想与苏长老讨个说法!”
青禾话音一落,台上台下弟子皆是哗然。
苏叶子和其他四位长老倒没有什么意外,事实上在青禾道出来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青禾是要来找谁问罪了。
只是不意外归不意外,真听得青禾开口,苏叶子的眉梢还是难以察觉地抖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抬起脸来,声音几乎称得上是温润淡然的——
“青禾殿主,你可有证据?”
站在青禾旁边的执法长老一个大礼揖下,冷声道:“教化鞭为宗内千年传承的神智自主的法宝,想瞒过执法殿众多长老弟子,不露痕迹地强行抹去法宝神智,只有可能是比青禾殿主修为还要高深的混沌境巅峰——宗门之内,除了宗主与五位长老,不做他人想。”
“没错。”另一位长老接话,“而宗主和五位长老之内,只有苏长老曾受教化鞭之刑,与教化鞭结怨——敢问苏长老,这难道还不够吗?”
苏叶子叹了口气,唇角慢慢勾了起来,眼底却分毫笑意都不展:“若是我要与那教化鞭计较,何必还要拖到现在?”
第三位执法长老应声:“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请苏长老回答。不知苏长老值此——”
“够了!”
砰地一声,台上一张木桌应声碎裂,众弟子受惊望去——站起身来怒喝的人却不是苏叶子,而是坐在他身旁的、素来脾气最为慢闲的婵娟长老。
婵娟长老眸光大动,声线微颤:“青禾殿主,你就是这么管教属下的?!”
青禾作礼:“几位长老所说就是青禾所想,婵娟长老请勿责怪他们。”
“你们逼人太甚!”婵娟长老字字冷寒,“督察长老在仙域何等身份地位、在檀宗又是何等身份地位?!他当年为惩魔修、追进魔域几千里、以身犯险的时候——你们还只是宗里的普通弟子!当日你们执法殿众人上寒琼峰、迫督察长老回殿受刑就已是大逆不道之举!如今不过掌执法殿职务,就如此嚣张跋扈,视辈分如无物,难道不觉愧对宗门?!”
青禾身形一顿,继续作礼:“犯上之罪,我等自会领罚,但今日之事,决不能就此放过——”说着,他直身,望向苏叶子,“苏长老,得罪了。”
“青禾!”婵娟长老冷喝一声。
苏叶子抬手拦住婵娟长老的话音,他垂了眼帘,声音清寒平静——
“青禾,你执法殿,无凭无据只靠猜测,便要拿我回去受审……这是在寒檀宗弟子的心,这一点你可知?”
青禾眸色一顿,开口道:“青禾不敢让督察长老受审——教化鞭毕竟堪比混沌巅峰修者,即便是苏长老想要强行抹除其神智,必也会反受其侵扰——故而只请督察长老解了外袍,让我们查看是否有教化鞭所添新伤即可。”
“青、禾!”
洪荒长老脸上勉强维持的平和终于冻住,他冷声责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叶子垂眸,面无表情:“我若是不肯呢。”
青禾面容一抽:“那就请督查长老勿怪我等冒犯了。”
此话一落,台上五位长老脸色难看,正欲发作,虚空中一道声音,蓦地响彻这片天地——
“你若是敢动他一下,”那隆隆的声音里带着冰冷刺骨的笑意,“我必让你执法殿方圆百丈之内,血流成河、生机断绝、寸草不出!”
执法殿众人面色皆变,连台上除了苏叶子之外的四位长老都神色凝重。
正在所有长老弟子疑惑不解的时候,苏叶子身前方寸之地,虚空之中一道身影踏步而出,蓦然现于众人面前。
“云起?!”
四位守峰长老近乎同时惊道。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苏叶子之前言及对方已至混沌境——竟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事实?!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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