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晓器狐疑地盯着他,捏了捏信封的厚度,随口说:“六千吧,你交了三个月的押金?”
琼大方震惊了,他觉得甄晓器真的是存钱罐转世的,这信封里的钱还是他昨天晚上取出来放进去的,不多不少正好六千,甄晓器一摸就摸出数了。
他心虚地摸摸鼻子,推着甄晓器往里走:“对啊,就是三个月。你拿这个袋子,两个箱子我来拿,走吧走吧,哈哈哈。”
他抢上前,积极主动地拎了两个行李箱,却被甄晓器上前抢了一个过来。
甄晓器将袋子放到滚轮箱上面拖着走,很不理解地问他:“一个人拿一个不是更省力吗?”
琼大方想要好好表现一番的心顿时偃旗息鼓了。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出了这幢楼,朝两站路之外的甄晓器家走去。
这是一个平常的周末,小区里的健身器材上,趴着不少老人和小孩儿。他们两人走着走着,还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别人玩跷跷板,一个小胖子坐下去就起不来了,他们看得忍俊不禁,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他们同居生活的开始。
他们走出有电梯的新小区,走过公交站台,走过点心铺子,走过洗衣店,走过理发店,走进灰突突的老小区,走过楼下残缺断裂的花坛,又一步一步慢慢爬过了狭窄的楼道,爬上了六楼,终于来到了甄晓器的家。
站在门口,琼大方才有了点将要进入甄晓器生活的自觉,从此,他将住进来,和晓器真真正正地生活在一起,他们将开始恋爱的新的阶段。
琼大方在斑驳陆离的铁门前,深深吸气,压抑自己过于激动的心,他想要对甄晓器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甄晓器已经把门开了,把箱子拎了进去。
他还转过来问琼大方:“站在门口发什么愣?快点进来自己把东西整理整理。”
琼大方的满腔柔情,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他耷拉着脑袋把箱子拎了进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原本就不宽敞的客厅里,支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布围子,这个布围子的位置,应该是原来放沙发的地方。
琼大方走过去仔仔细细地打量,布围子的正面是黑色的,很像大学宿舍常见的遮光帘,两边是和甄晓器家的窗帘同一个布料。他转到后面一看,后面只有一层纱曼一样的东西,里边就是甄晓器家的沙发。
他指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帐幔,问甄晓器:“这是怎么回事?”
甄晓器羞哒哒地低头:“这个不是给你睡的,你以后住我的房间,我就睡沙发上。你看我还给搭了个屋呢,就是家里翻不出闲置的布料了,后面没遮好。”
琼大方完全无法相信,他用尽心机住了进来,还贴钱让邻居张阿姨帮着演了场戏,甄晓器却不和他睡,搭了这么个怪模怪样的“帐篷”气他。
琼大方目瞪口呆地看着甄晓器,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甄晓器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我很快就会把后面也遮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都有自己的房间啦。平时把前面的帘子拉开,还是能当沙发用,一室一厅住出了两室一厅的效果,想一想是不是超级划算?”
太惨了,太惨了,“同居男友不‘同居’”,“我把你当爱人,你把我当室友”……琼大方的眼前已经飞满了弹幕。
最后,他跑过去狠狠抱住了甄晓器,下定决心耍赖到底:“老婆,我要和你睡,呜呜呜……”
他委屈得真的要哽咽了。
甄晓器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琼大方都以为没什么希望了,才听到他很轻很轻地说:“双十一快到了。”
他靠在琼大方肩上,红着脸闭着眼睛:“我昨天夜里上天猫看了,杜蕾斯双十一会搞活动,折扣挺大的。”
第九章
琼大方趁着甄晓器进卧室给他挂衣服的时候,开始默不作声的拆那个怪模怪样的布围子。
窗帘布、遮光布、蚊帐,一片片摘了下来。不锈钢支架被分解拆开丢到地上。很快,客厅就呈现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分居?想也不要想。
等甄晓器整理完衣柜出来的时候,琼大方已经把布围子拆掉,丢到地上,翘着二郎腿瘫在沙发上了。
“你这个人,拆了不知道收拾的吗?”甄晓器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任劳任怨地把地上的零碎收拾整理起来,藏到储物柜里。
琼大方原本板着脸靠在沙发上看他弄,看了一会儿以后,就蹲到地上,也不伸手帮忙,嬉皮笑脸地挨着他:“你是不是就等我我来拆呢?”
“放屁!”甄晓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却不争气地红了。
琼大方看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开心起来,跟在他身后进进出出:“晓器,你别不好意思嘛,我一直没问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哥哥动心的?”
“高中?大学?哇,不会初中就看上哥了吧?”
他越说越带劲:“我记得咱两初中的时候关系一般啊,上高中以后才特别铁,咱两怎么熟起来的?你不会是蓄意接近哥吧?”
“说一说呗,甄晓器,咱两聊聊呗!”
甄晓器被他烦得不行,听他越说越离谱,当机立断冲进卧室,“砰”门一关,把琼大方挡在了外面。
“你拉倒吧!”甄晓器对着门大喊,“鬼才喜欢你这个烦人精!”
琼大方摸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讪讪地笑:“这么快就嫌我烦啦?”
甄晓器躲在房间里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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