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用生命为他换来的心,他真的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吗?
又一群黑衣人再次围上来,堵住了所有的出路,我这才发现原来几丈的距离能有这么远。
几丈之外的台阶上,黑衣少年拖着不能动弹的少年的身躯,朝着时空的狭缝走去,一步一步,郑重得宛如仪式。
狭缝中的男人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永远都只能躲在幕后的罪魁祸首,终于在胜利的凯歌中亲手撕破了时空的阻隔,他狞笑着伸出手来——
已被判定失去了主人的长剑却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胸膛。
仿佛心脏也重新开始跳动。
“黑钢,快!”
直觉快过思维,尚未意识到时已然脱口而出。忍者扯掉碍事的义肢,与我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同时朝着防守最薄弱的那一方攻去。
快一点,如果能快一点到他们身边。
“不过是个傀儡!可恶——”
被联手欺骗的男人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他于是举起那把带有蝙蝠纹章的长剑——可那剑太长,距离太近,对正面偷袭他的少年来说,无论怎么说都躲不开了。
“小狼君——”
当黑钢手起剑落,而我的钢鞭也击碎了最后一个灵魂的时候,那把罪恶的长剑也终于刺入了少年的胸膛——
曾经离开我们的少年突然转身挡在另一个自己的身前,长剑从背后刺穿他的后心,蓝紫色的色雷斯语将两个时空联系起来,还有少年渐失温度的身体,以及魔法、和那把与黑钢一起,从樱都国带走的绯炎剑。
……
“为什么……要救我?”
赶在最后一刻被少年抢出来的[小狼],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几乎已经不能回答上少年的问题。
“我……想知道后续……”他露出怀念的目光,“当时……我没能听到……”
“那句话的……后续……”
——那句漫天樱花雨中,女孩没能说出口的喜欢。
他呕出一大口血,奋力地呼吸,剧烈起伏的胸口却牵动伤口,导致更多更多的血涌出来,几乎流成了一片血池。
我死死堵住口中溢出的呜咽,咸苦的眼泪却还是顺着掌心滑到了唇边。
“把羽毛……还给小樱……”
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悲剧,我们都早已回不去了,可就在此刻,曾经那个纯真的少年却仿佛重新回到了我们面前,甚至——有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心。
小樱用生命为他换来的这颗心,他终究没有白费,可他们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黑钢先生……”
即将失去主人的绯炎缓缓上升。
“法伊先生……”
天蓝色的魔法从他无神的右眼中缓缓升腾起来,在半空中结成水晶。
“摩可拿……”
小家伙大概在哭吧。
“小樱……”
他面露怀念。
“还有……小狼……”
“对……不起……”
“还有……”
“谢谢……你们。”
……
这个世上的失而复得,因为过于稀有,所以显得十分珍贵,也因此往往伴随着眼泪与微笑的惊喜;曾经被生生剥离体内的魔力如今完好无损地回归,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就连挤出一个习惯的笑容,都像登天一样困难。
魔法重回体内,迅速奔腾流遍身体每一个角落,久违的热流让我感到生而为人的喜悦。象征生命力的魔法将残缺也一并修复,被挖去的左眼重新生长出来……我缓缓摘下陪伴了我许久的眼罩,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滑落。
小狼,既然要道歉,为什么不活下来呢?
他为了将魔力完整地还给我,才拼命地在不同的次元使用魔力;即使清醒却仍然屈做飞王的棋子,欺骗飞王,只为了在这最后一刻将机会留给我们。
活着的人只有更好地活下去,才能对得起那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我强忍下心中的悲痛,抬头望向半空中的魔法咒文。[小狼]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施下的这道魔法,将飞王与我们所在的空间相互联系,令之再也无处遁形,气急败坏的飞王妄图缝合被撕裂的缝隙,但徒劳无功。
“我们……不能辜负他。”
我说。
小狼拔出绯炎,黑钢握紧了银龙。
“我们去把那家伙拖出来吧!”
“啊啊!”
色雷斯的魔法为二人开路,他们挥动长剑向前奔跃而去,剑花闪动,少年的魔法击碎飞王的魔法屏障,黑钢一瞬之间看准时机,手起剑落——
那张丑陋罪恶的脸,就像黑钢说过的一样,从天灵朝下碎成两半,伪装成飞王的傀儡——翡翠国的老朋友医生卡尔在这世上彻底消失,是这条走狗应得的下场。
“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将我留在……身边……”
低哑诡异的笑声从空间狭缝的另一头传来,渐渐显露了他真正的身形。
“虽然将你留在身边,不过,”毫无温度的声音,“你连当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吧。”
真正的幕后黑手缓缓走出,怀抱着被夺走的小樱的身体,明明在笑,却让人感到数九严寒般的冷酷。
这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为了不切实际的愿望,不惜毁坏世界的法则。
眨眼间少年已飞身上前,意欲出手夺回小樱;可本该大敌当前、慎之又慎的飞王,此刻却失魂一般疯狂大笑起来,而昏睡中的少女竟然缓缓升至半空!
“终于来了吗!我等了又等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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