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的目光终于从电视上挪下来,一双桃花眼眼带流光地注视着陆淮,轻声说,“我知道。我逗你玩呢。戒指的事儿也是逗你玩的,我早就想和你成个家,从没敢说。”
张离低了低头,摩挲着手指关节,“你从前不和我说你家的事儿,我以为你只是和我玩玩,终归要结婚生子的,我不敢说爱你,更不敢说想和你一辈子。”
陆淮的心软成豆腐脑似的抖了抖,把手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按在了张离的手背上。
张离的耳朵红了一些,自顾自地低声说,“不知道你哪天会离开,所以,明知道你是演戏,还总是吃醋,总是任性,想多讨你点疼。我和你……咳,每那个一次,都害怕是最后一次,想尽办法让你喜欢,让你记得……”
陆淮简直要心疼死了,红着眼说,“快别说了。小混蛋,想让我在外面掉眼泪吗?”
张离却是收不住了,喃喃道,“那件事之后,我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躲了你四个月,还是怂得说不出分手来,想一想都喘不过气。”
陆淮叹了口长气,“对不起。我不是喜欢给承诺的人,早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
张离把被握住的手松脱出来,打断道,“我现在知道你真的爱我,以后都不会吃醋胡闹了,放心吧。你该接什么戏就接什么戏,我保证,绝对没有意见。”
陆淮再也受不了了,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吃完就带你去我家见我父母,离这不远。”
张离“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慌,“马上?我什么都没准备,什么也没买……我……知道了妈妈是医生,还不知道爸爸是……”
陆淮勾起笑意,“等下就知道了。打包碗馄饨带过去就行,我妈喜欢吃,我上学的时候就这么讨她开心的。”
张离不大相信地摸了摸耳朵,“这么容易讨好?不用买个大牌包什么的?”
陆淮一咂嘴,“别……我家家风,艰苦朴素……咳,我买跑车那会,被骂了多久你知道吗?”
张离一愣,“真的?”
陆淮:“真的。我半年没敢回家。”
张离有些不可思议地呆住了会,“你那会……就爱我吗?”
陆淮揉了揉鼻梁骨中央,柔声道,“买别墅和你搬一起,给你买限量版的跑车,都是严重违反我家纪律的。你说爱不爱?”
张离目瞪口呆,顿时变身一个要嫁入一个封建大家庭的忐忑小媳妇,断断续续说,“那个……你家……好特别……”。
陆淮笑了笑,“那你会带我去见家长吗?”
张离默然了会,“我爸妈都不在一个城市,要见也不容易。估计他们也不关心我和谁结婚。”
陆淮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一掠而过,“没关系,你联系,我陪你去,关不关心是爸妈的事,去不去是我们的事。”
“哎呦!”胡阿姨端着两晚热气腾腾的馄饨上了来,“陆淮,这是你哥儿们吗?可真是……比你还帅啊……”
陆淮端下一碗放在张离面前,笑着说,“下回不能带他出来了,你们都要移情别恋了!”
胡阿姨哈哈大笑,把另一个馄饨碗放在陆淮面前。
“阿姨,这个馅儿的还有吗?我想打包一份。”张离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百元。
“还有十来个,我都去给你下了!”
“不用,生的就好。我回去下。”陆淮接话道。
胡阿姨说话间拿出手机拍下了陆淮和张离一起吃馄饨的照片。
张离一愣,想开口阻止。
陆淮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一层软毛,“没事。吃你的吧。”
“阿姨,等下我和他站你招牌门口给你各拍两张,你想发网上,贴店里,都可以。”陆淮指了指自己和张离,“那一张,您自个儿保存就好。”
“好嘞!”胡阿姨很开心地又蹦走了。
“啧啧,”张离边吃边调侃了句,“陆大帅哥真是嘴巴抹蜜,老少通吃。”
此时电视里飘出了一句台词,“李少侠纵横江湖,上至亲王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李无双,小女子得少侠垂爱,实是幸甚。”
陆淮憋着笑,腾出左手食指挑起了张离正低着吃馄饨的下巴,“幸甚不?”
张离饥肠辘辘,正吃馄饨吃在兴头上,冷不防被抬起下巴调戏,笑着回了一句,“滚蛋!”
不多一会,陆淮和张离两个接地气的大明星连汤带水地吃掉了两大碗馄饨。
陆淮叫了辆车,车子停到馄饨店门口,张离十分小心翼翼地拎起打包盒,仿佛那生馄饨是什么贵重物品似的。陆淮笑眯眯说,“没事啦,我妈很好说话。”
张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陆淮接着说,“我爸可怕点。”
话说完陆淮打开了车门,张离咽下了一肚子忐忑,跟着陆淮上了车,二人在司机面前缄了口。
路途并不远,十来分钟后,司机在十分幽静的一条路口停下了,转头道,“那个,陆先生,里面是军事管理区,进不去。”
“嗳,谢谢。就在这下。”陆淮把车门打了开。
车子在夜色里带着两条昏黄车尾灯射出的灯光开远了。
陆淮牵起了张离的手,自然地朝里走。
张离的脚钉在了原地,“那上面写着止步。前面有个哨兵哎!”
陆淮转头朝他挑了眉,“我家在里面,你不去了?”
“……”张离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听陆淮说过自己爸。
“我爸是个老军官,这里是个老干部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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