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在挥舞着那柄破斧头,认认真真地砍着树枝。
浦亦扬把斧头交给向泓时,心里想的只是能在夜里点一堆火。
而现在,浦亦扬瞅了瞅向泓脚边堆得跟小山似的树枝,真是又无奈又好笑。
这么多柴,够他们烧一个礼拜了吧?
这家伙,竟然还真这么投入地砍了个把小时柴,浑然忘记了自己腿还受着伤,到这会都挥斧头挥得一丝不苟。
大约是嫌干活热,向泓束起了头发,外套系在腰上,就穿着那件自制的无袖衬衫,露出来的胳膊肌肉匀称,虽然皮肤偏白,却也丝毫不显养尊处优的娇贵气。
没想到这小向总,平日里看着高高在上,干起粗活来也不算含糊。
浦亦扬看着这背影发了会呆,不知怎的,心里闪过了一星半点的似曾相识。
向泓注意到了他的靠近,回过头来,抡了抡手里的斧头,说:“怎么,够用了吧?”
浦亦扬连忙说:“够了够了。”
柴有了,剩下就是火的问题。
浦亦扬在向泓砍好的柴堆里翻捡了下,挑出一粗一细两根木条,先在粗的那根中间挖了个凹坑,然后用斧子把细的那条削尖了,比了比,刚好够插进那个坑里。
他人坐在地上,用两只脚夹紧了那根粗些的木头,再从绑斧头柄的已经破破烂烂的布条上多扯了一缕下来,在细木头一端打了个结,两只手各捏紧了布条的一头,就这样左右更替拉扯布条,飞快搓起了那根木头。
最原始的钻木取火。
向泓在一旁看他搓得起劲,也拿起了两根木头,比划了下,准备依葫芦画瓢。
就是他掌握不好力道,每次木条一碰,不是细的断了,就是粗的裂了。
小向总瞪着脚边一堆木头条的残骸,又瞅瞅浦亦扬,生起了闷气。
“这木头不行。”他把手里的木条重重一丢,“这两天老下雨,哪里能搓出火来?”
他说得没错,到了傍晚,林子里的雾气已愈来越浓,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周围就已经暗沉沉一片了。
浦亦扬注意到,天每暗一分,向泓的暴躁就多一分,似是有什么平日里竭力压抑着的情绪,就要从他身体里挣脱出来。
“没事,我来吧,向总您歇歇,”他狗腿似的咧嘴一笑,“就是耗的时间长些,总能起火。”
他话音刚落,自己手里两根木头交接处就飞起了火星。
向泓本就没肯坐下,一看见那火星,表情就有些复杂,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又跟浦亦扬嘴里某几个字眼较上了劲。他僵硬地站了会,径直甩下一句“那我去找点吃的”,就拎着破斧头,一瘸一拐地往林子里去了。
浦亦扬很想叫住向泓,毕竟这人腿上有伤,而且又有迷路前科,可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认得向泓那表情。上回在free会议室里,他拿输给他这样的人来激向泓,那会他就在小向总脸上瞧见了一样的神情。
那和平时装模作样的冷哼,高高在上的鄙视,都不大一样。
这人还真是骄傲到事事都不甘人后。浦亦扬搭房子他就要拼命砍木头,现在浦亦扬钻了个火,他不会,就好像他又矮了一头,非要去找点食物出来,好证明自己没输一般。
好胜心强到这份上,还真是少见。
这种小心思属于自己与自己较劲,旁人非但消解不得,还只会火上浇油,浦亦扬只好由他去,自个继续专心地钻手里的木头。
要说这样的人,除了这位小向总,就还剩下那一位了吧?
游戏里一见面就要跟他分个高下,死活要拿着琉璃晶体单挑全服的奇葩泰尔人。
想起一枪爆你,浦亦扬嘴角又多了一分笑容。
三天时间转眼就要过去,万一他明天走不出这片林子,赶不上飞机,可就要爽约了。发现他没上线,泰尔人会不会生气?
要是生气,大不了就再挨一顿打就是。
浦亦扬发觉自己愈发老油条,无论是对向泓,还是对一枪爆你,都有了些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趋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一百个无赖的招数让他们拿他没办法。
大约也是,慢慢摸清了他们的脾性,知道他们并不会真的要自己脑袋。
浦亦扬发觉自己也挺恶劣,一旦有恃无恐,就爱上了虎口拔须的滋味,总想上手去,招惹一下那张牙舞爪的dà_boss。
就像老猫总是说他的,明明看着比谁都惜命,却偏偏老爱去挑战些难打的本,还不肯给自己留下退路。
或许,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作死,无数次地与死亡擦肩而过,他才能找到点活着的滋味吧。
浦亦扬的思绪绕着小向总和泰尔人兜兜转转,这一钻就又是好一会,手里捏的布条断了两根,指腹都磨破了皮,细木头上的火星才勉勉强强肯逗留得久一些,一点点聚少成多,成了一簇小火苗。
看到那火从木头尖上蹿起来的时候,浦亦扬也没忍住跟着跳了起来,他算是切实体会了一把第一个成功弄出火来的人类的快乐,而这快乐是由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成就能比,他难得高兴地大笑了几声,下意识地扭头想和另一个人分享,谁知视线转了三百六十度,都没找到向泓。
这是一直没回来?
浦亦扬一下就打了个激灵。他钻木头的时间不短,这会天都差不多黑透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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