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得也够久了,信祁。
厉行被头痛痛醒。
他艰难地睁眼,坐起身来,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极慢地下床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多日被酒精浸泡的大脑终于难得清醒几分。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脱脑子里的痛楚,忽然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信祁呢?
密码箱还在,他打开来,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少。信祁的衣物都没动过,房间整洁如新,连钱包里的钞票都没有少一毛。
信祁什么都没拿,那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厉行皱眉想从兜里摸颗烟,这一摸却发现烟盒没了,再一摸左兜,打火机也不见了。他不禁一怔,往床上看了看确定不是不慎掉落,心里蓦一沉,开门就往外走。脚步刚跨出又生生收回来,从信祁枕下摸起喷雾,箭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上午九点,宿舍楼里安静空旷,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信祁果然倚在那里抽烟。隔着老远厉行就听到他的咳喘声,边咳还边把烟往嘴里送,每抽上一口就咳喘得更厉害。
“你疯了!”他冲到他面前,夺下他手里只剩一半的烟,竟直接用手指将烟头捻灭。
信祁已经咳得直不起腰来,浑身颤抖,大口喘息,胸腔里传出剧烈的哮鸣音。厉行试图给他用药,可他并不配合,身体几近虚脱依然想将对方推开。他这么一推非但没能推开厉行,反将自己推得失了平衡,跪倒在地。
他喘得完全无法上气,缺氧让他眼前全部是黑的,浑身衣服被冷汗湿透。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麻意一直蔓延到脖颈,手脚痉挛,整个人弓成一团。
“你他妈不想活了!”厉行把眉毛一拧,蹲下`身硬掰过他的下巴,掐住他两颊把喷头按进他嘴里,“你给我吸气!深呼吸!”
或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信祁终于肯配合他,慢慢地吸气吐气,吸入几下药物之后,哮鸣音逐渐弱下来,喘息也缓缓平复。
但他依然浑身脱力,连站也站不起来,将下巴抵在厉行肩头,闭着眼呼吸,手足冰冷几乎失去知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厉行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故意抽烟?自己折磨自己很好玩吗?”
信祁并未回答,呼吸声还是比常人粗重。他没有告诉厉行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只道:“证据……不在我手里。”
他嗓子喑哑得几乎说不清整句,厉行皱了皱眉:“什么?”
“那些东西……大部分是我收集的,但封宗耀生前……一直在他那里,他死了……也跟着他一起……”
“你到底在说什么?”厉行扶正了他,本想继续逼问,可看到他眼里的疲惫,又瞬间心软。
“跟他一起进了坟墓。”信祁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厉行扶着他起身,可信祁膝盖打软,站都站不住何况走路了。厉行便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回到宿舍,用脚勾上了门。
他把信祁放到床上,本想扶他躺下他却不肯,只好拿靠垫给他垫在身后,信祁便倚着睡了过去。
厉行把毯子盖到他腿上,又仔细琢磨着他刚才说过的话。直觉告诉他,信祁的突然开口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戏耍他的,也许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跟他一起进了坟墓。”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不停重复,他忽然浑身一凉,掏出手机给姜音发了短信:现在忙吗?方便通话?
这个号码是姜音专门用来联络他们的,信博仁那边的人不知道,办卡的身份证都用的不是她自己的。几分钟以后她打来了电话:“喂?什么事?”
“你现在不在公司?”厉行走到窗口,单手撑着窗台。
“没,我今天休息,在外面逛街呢。”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出什么事了?非得电话联系我?”
“信祁松口了。”
姜音沉默了几秒:“你等一下。”
很快那边安静下来,她也压低音量:“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跟我说,证据是他收集的,但父亲活着的时候,证据在他手里;他死了,证据也跟他一起进了坟墓。我觉得他话里有话,所以想问问你。”
“你的意思是……”亲姐弟之间往往有着更相近的直觉,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他把证据藏在了墓地里?”
厉行回头看了看,信祁没醒,也低声道:“我只是怀疑,不然他干嘛非得说这么一句?而且正常人,谁也不会平白猜到东西会藏在那种地方吧?如果真的在那,也难怪咱们和信博仁一样找了五年,谁也没有找到。”
“可即便藏了,我们难道去把墓打开不成?且不说那是谁的墓,死者为大,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能随意翻动!”
厉行喉咙里像梗了一团棉花,姜音又说:“你去向他问清楚,如果他只是信口胡说唬我们,我绝不饶他!”
电话被挂断,厉行眉间的褶皱仿佛定格在那里。片刻他回到床边,将信祁憔悴的睡颜注视良久,一咬牙伸手去拍他的脸:“醒醒。”
信祁睡得不沉,但还是被拍了好几下才慢慢睁眼,眼神非常迷茫。
“我问你,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把证据藏在了我父母的墓里?”
信祁盯他半晌才说:“是。”
厉行呼吸一滞:“你这疯子!为什么要藏在那?那是我父母的墓!你要我把墓打开去拿证据?!”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他又慢慢地阖了眼,“是打扰他的安宁还是放弃扳倒信博仁,都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地方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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