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认得杭玉清。一年到头倒有几个月要长在朱家,算得是半个主子。但半个主子怎么也不顶一个真正的主子,几个人的视线刷刷锁定了朱方则庞大的一张脸上。
朱方则凝重地看向杭玉清:“你跟哥说实话,不要怕,万事有哥给你做主。”
杭玉清翻了个白眼,“真没事,有事儿我还能往你这儿领?你这几个护院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可快叫人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他有那么厉害?”朱方则小眼睛犹豫地望向柴榕,这位自打进门一句话没有,脸上都没二儿一个表情,倒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范。“不知师承何处?”
柴榕看看左右,然后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鼻子,犹豫地问道:“你问我?”
啥叫师承何门?
他不懂,求救地望向贵妃,还不待贵妃接过话茬,杭玉清就忍不住笑了,“哥呀,他是个傻子,什么师承何处,你问问他师承啥意思,他都不知道!”
柴榕一听就怒了,狠狠地攥起拳头:“你才傻子!你个大傻子,我儿子都说你傻,说你二货!蠢货!”要不是阿美不让他打人,他非上去揍这货一个乌眼青!
一句话把木墩儿卖了个彻底,木墩儿张着小嘴半天没合上,这都哪儿跟哪儿就把他给扯出来了,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千防万防没防得住他爹这嘴,禁不得激啊,骂他两句把亲儿子都给卖了……以后说些个机密话还是长个心眼儿,避着傻爹吧。
好吧,他看出来了,这位的确是个傻子。
朱方则只恨自己眼瞎,这位仁兄也就长的俊——是真俊哪,两口子都俊,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英武大气上档次,那嘴一张就和黄河泛滥决了堤似的,傻气外泄,一发不可收拾啊。
让个傻子给揍了,他也好意思当他面吹捧,是让人揍顺手了啊?
朱方则嫌弃地瞪了眼杭玉清,“真是误会?”
“当然是啊,”杭玉清这下反应过来,他家师娘还是很讲究的,没把他见色起意让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底给掀了,让他在三表哥面前落个没脸,当下又把朱方则浑身的肥肉给推回椅子里坐好。
“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咱说正事,你那铺子租我,咱亲兄弟明算帐,你给我立个字据,省得你今天许给我,明天再许给旁人,弄的牵扯不清怪麻烦的。”
朱方则无语,冲几个傻楞楞站着等他吩咐的护院摆摆手撵了出去。
“你是不是傻?什么字据不字据的,还要你银子啊?就你兜里那几个大子儿还不够我喝壶茶的钱,给你拿去用就用,费什么话呢?像你这么不着调的表弟我有几个?像你这么穷的又有几个?谁会找我租铺子,也就你吧——甭跟我费话,给你用就拿去用,我手懒写不得字。”
几句话语气不耐烦的可以,却大方的也够可以。
杭玉清就没想到人家是白拿给他用的,听贵妃的话要签个字据立个合同,他就********地要个保证:
“反正你给我个保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万一哪天谁吹了你枕边风,你改主意了,要收回去我们可咋办?总不能赖着你的吧?”
真特么上赶子不是买卖,让人白用落不着好就罢了,还扯些个屁话什么枕边风,当着个******这么说话好听?
朱方则也气上心头,肚子眼见着涨大了一圈:“我那铺子二十两一个月的租金,一手拿钱,我一手给你字据。来吧,不差钱!”
第170章 兄友弟恭
朱方则的话振聋发聩,好悬没把杭玉清平地吓个倒仰,声音都给吓变形了:
“二十两?!你这铺子咋这么贵?!这么贵!”他抬手也不分东南西北地乱指,“那谁谁家在梨花巷才十两一个月,那还是个大酒楼呢。哥,你坑我呐!”
贵妃抚额,简直没眼再继续看下去,连听下去都是种罪。
难不成杭玉清长眼睛只是为了摆着好看,他就看不见朱方则已经气的浑身肥肉乱颤,脸涨的跟个猪头相似了?
人家明摆着和他关系好,连钱都不收了,他要实在放心不下,就不会好说好商量让他出个字据,安安他的心,非得大呼小喝不差钱,要拿钱买人家的信誉?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货是个死心眼?
毕竟她揍他一顿,他的态度就软上几分,现在就不使妖蛾子勾人要打柴榕,还乖乖的叫师父……特么,完完全全一个吃硬不吃软的货,对他就不能太好,一定得甜枣加大棒联合起来才有效。
朱方则肥硕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自己,要不是他一身的肉都夹在椅子上跳起来不是很方便,信不信他扑上去就是一个左勾拳右勾拳,两个拳头左右开弓?
“我坑你?你这么些年,我怎么就还没坑死你——”
“你忘了,我八岁那年你骗我下河游水,你差点儿淹死我?”
“——那就是后院的鱼池子。淹死个屁,水站起来就到你前胸,你自己吓的不敢站。赖我?!”
“我八岁呀,你以为八岁的小孩懂站起来?!”
“八岁还不懂,你是脑子有病!不只脑子有病,我叫你站起来,你都听不见,耳朵也有病!”
“我当时吓傻了,耳朵里全是水。能听见个屁?”
“屁你都听不见,你这人顶会诬陷人。我把你救上来你不说我的好,反倒我娘面前告我的状,我娘让我跪祠堂三天三夜,我腿都快断了!”
“你跪祠堂。半夜不还是我给你送吃的?你腿断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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