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他年纪那么大,老胳膊老腿受不住,我就揍他了,什么仇什么怨他就往我脑袋上扎针?阿美还要给我治脑子呢,万一让他扎坏了可怎么办,你说是不是……阿美。”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贵妃那脸色跟天上压顶的乌云一般,话说到最后就越来越没底气。
总不会是他又做错事了吧……
他很乖的,没动手啊——就动了下脚还没踢着。
贵妃两手握拳,肺几乎都要炸了。
说这货女干吧,绝对就是个二傻子,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可是要说他傻吧,却可能往自己身上叼理了,总是有理的样子。
还把他扎坏——
他确定他现在就是好的?
“阿美,”柴榕小心翼翼地挪开两步,看着贵妃起伏不平的大胸|脯波涛汹涌,一看就知道是气大发了。
“咱们……回家啊……”
贵妃咬牙切齿,天天念叨的引以为傲的风度又在面对他的时候瞬间就不见了:“回个屁的家!来时我就和你说了是要扎针的,你也答应了!郎中给你看病时也说了,要往你脑袋上扎,我叮嘱你多少遍了——你全就着饭吃了?人家一针下去你就要踢人家?那是个老人家,幸亏他腿脚还好,躲我身后边去了,你那一脚上去就要要了人家的命吗?!”
贵妃气晕了头,上前抓住柴榕的胳膊狠狠就咬了上去,柴榕没想到贵妃突然来这么一招,下意识地一抽身,贵妃突然失了重心一个狗吃屎就抢到了地上,整个人扑到地上,弄了一身的泥水不说,扑溅起来的水花都溅到了脸上。
当下贵妃整个脑袋都是空的——
这么丢脸的人一定不是她!
她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定不是她!
“阿美,”柴榕想笑又不敢笑,怕惹他家阿美生气,想上前扶起来她吧,她刚才分明是要扑上来咬他,他都看见那白花花的小牙了,只怕他现在上去逃不过一顿啃,他就这么乍乍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道:“你咋……还摔了……”
她咋还摔了?
她咋还摔了!
贵妃一嘴小白牙几乎没咬碎了,特么他还有脸问他咋摔的,要不是他猛地一抽胳膊,她就能一时失了重心,这大下雨天地就地来了个狗抢屎?
她前世今生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也幸亏这是下雨天,医馆地理位置又偏,没有人来人往,不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柴、榕!”
贵妃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气的直打哆嗦,整个人跟在地上滚了一圈似的,浑身泥汤子,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柴榕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怎么看贵妃怎么像是从地狱地爬上来的恶鬼一样,眼珠子都往外冒火。
“啥……事……”他哆哆嗦嗦地问。“我们……现在……回家不?你身上……都脏了。”
“你居然敢推开我?”贵妃浑然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往柴榕身上就是一扑,柴榕下意识地往后一跳,电光火石间看到贵妃惊诧愤怒的小眼神,他又生生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后腿,而这就让贵妃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抡起拳头就是一顿砸。
柴榕是有功夫在身的,皮糙肉厚也抗打,贵妃那愤怒的小粉拳在砸在他身上不疼不痒,倒把贵妃疼了个好歹,手上都火辣辣的。
偏他火上浇油,小声嘀咕道:“我又不疼,你打我干啥?”
贵妃一口老血喷出来好悬没把自己给呛死,满肚子的火发不出去,又要受到一句一句持续有效的攻击,她怀疑今天是不是就要死到这儿。
都是因为他!
“你,混蛋!”贵妃百折不挠,拳头打不疼他,就用脚踹,脚踹累了就用牙咬——咬了一下硌的牙疼贵妃就放弃了,专心地两脚轮着踢。
柴榕只敢轻轻地闪,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他怕他微微一用力她又是个仰巴叉,她这火山再度喷发。
“阿美、阿美,你慢点儿,别摔着了。”
柴榕还忍不住提醒她,却不知不提醒还好,他越说话贵妃听着越来气。
“你不就是想我摔着吗?你就是故意的,报复我这几天让你喝药是不是?我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狗咬吕洞宾!不只要踢郎中,还把我推水泡里了——”
贵妃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儿骂哪儿,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听不出个数。
……
医馆的仆人穿过游廊去库房取药,不经意就透过镂空的墙体看到这样一幕:
“原来不只男的是傻子,女的还是个疯子……”他喃喃道,刚才屋里柴榕要打他家老爷子的场景他是亲眼得见的。
贵妃正在气头上没听见,可柴榕却是耳聪目明狗一般的耳朵,立马就冲着墙里面回嘴。
“我家阿美不是疯子!”他叫道:“——我是傻子没错,可你不能说我家阿美!小心我揍你!”
说完还求支持地望向贵妃,好像她只要一个点头,他就跳过墙去揍他。
贵妃顿时臊的无地自容,眼泪都要喷出来了。
她的一世英明!尽、毁!
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柴榕的小眼神,撒腿就奔驴车过去,钻进去就不打算再出来了,特么她这辈子都不往这边来了!
“柴榕,驾车!回家!”
“好的,阿美。”
话音未落就觉得车身一沉,柴榕蓦地坐到车头,叫了一声五郎,驴车就颠颠地动了起来。
“回家喽!”他大叫。
贵妃:“……”
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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