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问过一次。”言朔的手指依然抚摸在沈之繁的脸上,他的目光温柔又沉溺,像温暖的塞姆河,“那次我没有告诉,这次我告诉你。”
“因为其实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吻你,所以我就吻了。”
沈之繁垂下眼睛:“大人,我是西维尔。”
“你……”言朔一顿,心里忽然有了底气,“你不是我的恋人吗,你不是答应过吗。”
沈之繁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手足无措起来:“我……可是我……”
“我不在乎这些,”言朔掰过他的下巴,沈之繁刀霜的伪饰终于分崩离析,“我只在乎,你想不想吻我呢。”
“你想不想吻我呢,之繁?”
这声音像魔咒,又像带刺的荆棘。
温柔的弱水,也是寓言里的阳光。
“我想,”沈之繁轻声喃喃了一句,复又定定地看着他,“我想吻你,大人。”
话音刚落,言朔的吻就再次覆盖了上来。
他也不知为何,眼泪刷得落了下来。
对于那位经历过狂风的旅人来说,后来的一定是最好的阳光了。
第60章 告白(2)
这个吻并不漫长,反而在他的意识里短暂得吓人,或许并没有那么短暂,但凡是留恋的心爱之物都是留不住的,正如这个吻一样。
沈之繁的喉咙间微微泻出一丝声音,随即他睁开眼睛,头颅缓缓地后仰,眼睛却粘在言朔身上。
“……嗯?”
言朔意识到他又再一次地避开了这个吻,微微一愣,心里的温软顿时为之一凉。
为什么沈之繁永远都像摸不着的雾中花,像解不开的哲学死角。
但是他的眼神太落寞了,又落寞又深情地伸出一根触手抓着他的脖颈,让言朔觉得一种空空荡荡的窒息感。
床头的灯不知为何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沈之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听到这个声音,可能是他们两个之间实在是太安静了。
“我也想吻你的,大人。”
沈之繁垂下眼眸,他听到自己说。
言朔离他太近了,他对他的感情仿佛轻易就能灼烧彼此。
“在很久以前,您就是我憧憬的一个对象,”沈之繁呐呐道,“还记得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吗,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在做梦。”
言朔愣了愣,他不是第一次听沈之繁说憧憬他这样的话了,只是……只是现在仿佛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一个,完整的沈之繁,在向他剖析他的感情。
“以那样不可思议的方式,”沈之繁回忆起那个时候眼角依然是带笑的,“虽然我好像记不太清了,但是……那种感情,人生中不会出现第二次了吧。”
言朔心脏一抽,总觉得沈之繁这种告白带上了一丝阴翳,像是某种退无可退了后的放手一搏。
“我很喜欢你,言朔,能理解吗?”
沈之繁兀然抬起眼睛,他的眼中没有眼泪,干干净净的,没有那种拖泥带水的东西。
他已经这么复杂的一个男人了,在他面前眼神却清澈如洗。
所以,不是他的错觉对吧,言朔心头说不清的震动,在他面前,沈之繁不是在演戏吧,而是真真正正的,像当年的那个少年。
所以他才会……那么缺乏理智地,忍不住相信他。
谁都有软肋的,纵然是刚硬完美的将军大人,也有尘封的往事和软肋。
纵然是将军大人,也会在沈之繁这件事上一错再错。
他为什么不能错,错在他身上了又怎么样,言朔想,他又不是圣贤,也不是造物主,更别说圣贤和造物主也有败笔的时候。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好的人,他很自私的。
“我能理解。”言朔的声线低沉下来,他在沈之繁清澈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所以,我们……是相爱的吗?”
沈之繁很少这么叫他的全名,总是大人大人的,又或者总是您啊您的。
相爱?
沈之繁的脑海里兀然地闪过这个词,一下子豁然起来。
如果他们是相爱的……原来他们是相爱的吗。
对啊,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样可不就是相爱吗?
“爱”这个词其实并没有那么遥远不是吗。
沈之繁想,他对言朔的感情难道不算爱吗,如果这样沉重的感情都不算爱的话,那什么算是爱。
这就是爱情,这里面包括了憧憬、喜欢、坚持、梦想和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形容词,这本来就是爱,尽管复杂了一些,尽管挣扎了一些。
他的目光重重地落在言朔身上,想让看着他的时间尽量地漫长,原来这就是他的爱人了。
我的爱人。
沈之繁觉得自己半辈子都命薄如纸一样,亲情友情都薄,命也薄……就是那种整个人都薄如蝉翼,轻飘飘就能登仙的样子。
偏偏有这样一份厚爱,压得他都快不想随随便便就去死了。
可惜这份厚爱只存在于过去和现在,不会有将来了。
“沈之繁,”言朔的目光也很重,和他的呼吸声一起,沈之繁下意识地知道言朔要说些什么了,他努力地全神贯注地倾听,“我记得那个时候,甚至不能说记得,我希望你相信,我可能也没有告诉过你……但是从那个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沈之繁微微睁大眼睛。
“我爱你,能理解吗,沈之繁?”
言朔老脸已经不会随随便便红了,他是拿棵草都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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