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师近前,让那男人放开李春鹏的衣领,“也好,终于有大人来了,你们是他什么人?赶紧赔老子医药费。你们看看,老子这胳膊被他弄的,还有这儿。”男人一歪头,露出后颈一块好大的血印。
“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这小兔崽子从楼上往下扔玻璃碴子,幸好老子躲得快,不然老子的伤可就不是这点了!你们赶紧赔钱。”
“你空口无凭,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小丫头有学问啊!你自已问他,老子说的是不是真话。老子会诬陷一个小孩?老子拽他来医院,就是想让他知道看病到底用多少钱,让他爸妈来赔钱。”
男人说着话,脖子后的血洇到了前面,在下巴汇成一滴,掉到衣襟上。男人看见血像要晕了似的,吓得脸都白了,拉着李春鹏要去挂号。
盛蓝蓝知道李春鹏不是淘气的孩子,更不会无缘无故伤人。可李春鹏紧紧咬着嘴唇,就是一言不发。
“叔叔您先挂号,我们看着他。”
男子犹豫着不松手,盛蓝蓝和田老师只好拉着李春鹏陪男子一起挂号,去外科看大夫。
男人后颈的伤挺严重,再深一点就要割到大血管了,大夫以为李春鹏是男人的儿子,狠狠训他不该淘气,“玻璃碴子也是好玩的?没割到自己手就不错了。”
田老师要抓李春鹏的手,李春鹏甩开了,盛蓝蓝乘他不备,按住他的胳膊,田老师拉开他的手看,双掌都是细密的切口……
帮李春鹏包扎完双手,他总算开口了。
“求你们不要告诉我爸。”
李春鹏开口,中年男人一听就发火了,“小兔崽子叫你家长来,必须赔老子钱。”
“叔叔,我看您的伤不算重,他自己也伤了手,我看就这么算了。您的挂号费和医药费我帮您出。”盛蓝蓝从自里掏钱,李春鹏打她手背。
“不要给他钱,他活该。他是臭流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中年男人脖子上虽缠着纱布,喊声却不小。
医院护士过来警告他们有事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几个人出了医院,在医院门口,李春鹏趁男子不备,一脚踹在他的裤裆上。男人被踹个结结实实,捂着裤裆哇哇叫。抬手要打李春鹏,被田老师架住。
李春鹏并不躲闪,愤怒地瞪着男子,“你是臭流氓,跑到我家耍流氓,我要杀了你。”
男子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小兔崽子,老子告诉你,那个臭娘们背着老子和你爸乱搞,老子把她轰出去算是便宜她了。她还想匿下老子的钱,老子绝不饶她。正好你告诉你那个爱拣破鞋的爸爸,就说那臭娘们一天不把老子的钱还来,老子就让他戴一天绿帽子。”
“同志,你这样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话有些不妥,大人的事大人之间解决,不要把孩子搅进来。”
“孩子?这小兔崽子什么不知道,他还想杀人呢!”
男子笑得阴险,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砸琉璃了。他在人家睡了女了,人家这是报复他。“不和你们说了,老子还有重要的事。”
男子走出几步,回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李春鹏,“小兔崽子,你别忘了帮我代话。那臭娘们做你后妈有你受的,哈哈哈~”男子扬长而去。
李春鹏咬着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来,眼里喷出的怒火,能焚毁一切。
眼前的李春鹏再不是在河边给盛蓝蓝五角星的小男孩了,他就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离婚真可怕!盛蓝蓝感到恐惧。
还好刘达明没有孩子,不然他不会弄一个不育的诊断书。可是田老师和刘达明结婚会幸福吗?
把李春鹏送到新家巷子口,李春鹏说什么不让她们送了。
盛蓝蓝和田老师一直看着他慢吞吞地走进一栋堆着杂物的楼道,才转身离开。
盛蓝蓝提议去商场买双新鞋给那位救命恩人魏浩然。田老师欣然同意。
盛蓝蓝猛地回头。
“看什么呢?”
“没什么?”
巷子幽深阴暗,只有秋风穿过。可盛蓝蓝明显感觉到,李春鹏就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们。
第四十章 就要回城了
医院宿舍楼在门诊大楼后面,隔着一堵红砖围墙,几栋灰白小楼错落地掩映在高大的松柏之间。
门卫登记完,指着一栋小楼,“205。”
205房门开着,门口支着一个蜂窝煤炉子,上面一个锃亮的小铝锅冒着热气。
“你们找谁?”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手里抓着抹布,好奇地望着站在门前的盛蓝蓝和田老师。
“我们找魏浩然。”
“他还在医院值班,你们是?”
“魏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给我献血,我就死了。”盛蓝蓝开门见山。
“啊!你就是那个熊猫血的小姑娘吧,好得挺快的,快进屋里坐。”女子热情招呼。
进屋落座,女子说她是魏浩然的同学,一起在医院实习,知道他帮人献血,特意煮了老鸡汤给他补身子。女子说着话,忙着找茶叶。
屋里布置得整洁干净,一张老旧的写字台上铺着蓝格子桌布,上面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下压着几张人体结构图,还有一张照片。
盛蓝蓝凑近了看,合影照里是三男两女,都是学生打扮,各个笑得露出白牙。站在魏浩然身前的女同学很明显向他靠拢,头歪向他的肩,一只手握在胸前扎着绸带的小辫子,笑得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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