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父亲此言,是认定了婚事又要又变了。可不知为何时怀今却觉得俞千龄不会这么容易改变主意。
他苍白着一张脸,咳嗽几声,声音有些嘶哑道:“父亲说的我明白,公主想如何都是公主的自由,若是我与公主的婚事不成,也只是我没有福气。”
毕竟也是亲生儿子,惠安侯看着他现下这般虚弱的模样也是不忍,叹气道:“事情落到这步田地,也非为父所愿,为父也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怀恩毕竟是你的弟弟,兄弟之间做兄长的总要忍让一些。”
时怀今点点头:“我不怨怀恩,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
惠安侯又叹了口气,对小厮道:“快扶世子上马车,一路上小心伺候着!”
*
宫中。
俞千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白水晃着:“他伤的怎么样?”
太医禀道:“回公主,驸马只是皮外伤,并不无大碍。”
俞千龄眯起眼睛,语气中有些不悦道:“那他怎么还不醒呢?”
太医见她面色转阴,心中胆颤,忙回道:“驸马受了些惊吓,这才会昏迷不醒。”
俞千龄皱起眉头,骂了一句:“没出息。”
她站起身走到时怀恩面前,盯着他睡得安稳的脸,手里晃着茶杯,阴测测道:“我将这水泼他脸上,他是不是就能醒了?”
太医闻言一愣,对公主十分宠爱驸马的传闻表示怀疑,他忙拦道:“使不得,老臣给驸马施针,驸马便能醒了。”
俞千龄瞪他一眼:“那还不赶快施针!老子可没那么多功夫等他慢慢醒过来!”
太医一听,忙拿过药箱翻找出银针,在人中处给时怀恩扎了一针。
时怀恩眉心一皱,悠悠转醒,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医。
太医见他醒来,长舒一口气,喜笑颜开道:“驸马,您终于醒了!公主殿下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您再不醒,公主便要让老臣长眠不醒了!
时怀恩闻言,看向稍稍靠后一些的俞千龄,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支起身子,因扯痛了伤口又跌了回去,急急问道:“千龄可有受伤?”
俞千龄没回他,命宫人将太师椅搬了过来,她坐定后,招了招手令所有人都退下,这才问时怀恩道:“疼吗?”
时怀恩笑着摇摇头:“不疼,能为你受伤,我甘之如殆。”
俞千龄似笑非笑道:“为我?”
时怀恩有些费力的支起身子,靠在床边,虚弱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也只能想到替你挡剑,若是手中能有个武器,便也不会受伤了,让你担心了……”
谁知,他刚说完,俞千龄笑了几声,道:“呦,时怀恩,戏演得不错啊。觉得自己瞒天过海,立了头功了是不是?”
时怀恩一愣,脸色瞬时煞白:“千……千龄……”
俞千龄起身便是一脚,直接踹在他伤口上,将时怀恩踹到在床上,他捂着手臂哀嚎一声。
“千龄也是你叫的?看在怀今的面子上对你一忍再忍,你倒是得寸进尺了!”她俯下身,捏住时怀恩的下巴,恶狠狠道,“疼吗?我倒是觉得对你下手太轻了!我俞千龄是什么人?若是有心,能让自己男人在眼前受伤?这不过是给你的教训罢了,只可惜那刺客下手太轻,没给你个穿骨而过,真是令人可惜。”说罢手一用力,将他甩到一边。
时怀恩趴伏在床上,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受了打击,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唇瓣抖着发不出声。
俞千龄从袖中掏出个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在地上,坐回太师椅上,邪笑道:“今日过得开心吗?设计自己的哥哥病重卧床,没想到你的心如此之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时怀今拿你没办法,我总要给他出口恶气。今日的刺客本是为他来的,我是不想让他涉险的,但你毛遂自荐,我便顺水推舟,也亏了你让我将这些刺客一网打尽,这一日的戏便算没白演。”
若不是为此,她怎么会耐着性子忍这么久、俞千龄早就察觉到了不对,令陈让去侯府探查,这才得知时怀今卧病在床,稍微一想也知道是时怀恩捣的鬼了。赶巧陈让发现有刺客埋伏,这才对时怀恩百般忍让,哄他开心,对他各种关心备至,为的就是让刺客相信他就是驸马,等刺客现身,她过去一网打尽。
若非她与时怀今大婚在即,她非要弄时怀恩一个半死不活才行,现下只让他受了那么点小伤,俞千龄可是不满意的很。
时怀恩捏紧手下的被单,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日的欢愉都是错觉,俞千龄竟会对他这般无情。他脸上虽然没挨打,可却火辣辣的疼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被人无情的践踏,他恨不得死了算了,也好过这般受人折辱。
他回身看向俞千龄,她眼中尽是轻蔑,让他的心中更是刺痛:“我让大哥生病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若不这么做如何能见你一面?我为你舍身挡剑都是真的,我的情意,你难道看不到吗?明明是你骗我在先,又要怨我悔婚,非要这般折磨我,我有什么错?”
俞千龄闻言瞪大眼睛:了不得了,竟然还敢问她,他有什么错?
俞千龄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摔碎在地上,伸手揪住时怀恩的衣领:“折磨?你以为你是什么狗东西,也值得我在你身上耗费功夫?之前是我瞎了眼,瞧上了你,倒是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想死吗?我可以亲手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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