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战线拉得格外长,鬼王十分有耐性,到最后令楚云非感到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带来的感触以外,就不再剩下其他。
结束之后,鬼王抱他去沐浴,那浴池中的水也已经换成了热泉,不知是从何处引来。
两人浸泡在一处,楚云非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听贴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重湖和清嘉是我姨母的女儿,有段时间曾住在我祖父的封地上,同我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我幼时总以为她们两姐妹跟我的其他妹妹一样,无需分亲疏远近,感情都是一样的。”
楚云非泡在热泉里,感觉酸痛的肌肉都松散了,这才有心情跟他闲聊,说道:“后来发现你把她们当妹妹,她们却想嫁你,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他身后的人失笑,不管什么事情都好,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种嘲讽感。
鬼王说道:“他们的母亲想将她们其中一个嫁给我,但我母亲拒绝了。”所以两人都没有嫁成他,后来离开了封地,嫁去了别处。
此后许多年,再见就已经是今日了。
楚云非昏昏欲睡中,听他低沉动人的声音,更像催眠:“我留她们,不过是为了旧日情谊,你不用多想。”
他抬了抬眼皮,不耐烦地道:“这有什么好多想的。”他又不在意这个。
安静地过了片刻,空气里只剩下热泉流进池中的潺潺水声,鬼王都以为怀中的人已经睡着了,才听见他懒懒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种那一树桃花?理由跟你成为酆都王之后还戴着面具一样吗?”
鬼王不答,在水中握着他的手,少年的身量还未完全长成,手比他要小一些。
楚云非只当他默认。
他近日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那一树桃花跟他所见有这么大不同,不过他没有戳穿,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他说:“你得让我回一趟瑶池。”
鬼王听到瑶池二字,这才停下观察他的手,问道:“去做什么?”
两人这样靠在一起交谈,气氛竟也非常温馨。
少年靠在他胸口,漫不经心地道:“月净轮被你下了禁制,又有魔刀的魔气在上面,阻碍我灵气运转,非得用瑶池之水才能洗净。”
鬼王听他说完月净轮的问题,顿了顿才像觉得很麻烦一样地继续说下去:“何况就算不为我,我也总得把人家的神器给还回去。我被你带下来已经有半月时间,两个多月后就是人间的问道归宗之期,要是少了这件神器,你让瑶池去哪里再找一件神器回来?”
鬼王听他话中已经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心中微微一动,还未开口便又听身前的少年说道:“最多你跟我一起去把月净轮送回给他们,然后我再跟你回来。”
鬼王拥着他,胸膛贴着他的背,微微一低头便能在他发间落下亲吻:“你不想逃走了?”
一阵水声,只见少年在水中转过身来,眼睛看着他。他靠近了一些,让两人的胸膛相贴,舔了舔嘴唇道:“逃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想通了,留在你身边也挺不错,你有那么多漂亮的鬼姬——”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叫面前的人威胁地禁锢住了腰身,将他拉近,让两人的胸膛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鬼王看他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不知是浴池里的雾气,还是他情动时渗出的泪。
少年只听面前的人轻声道:“她们再美,你也不能看她们。”
他在水雾中看鬼王俊美的容颜,问道:“那我该看谁?”
鬼王贴近了他,说道:“你自然是只能看我……”
片刻,池边又响起了别样的声息,外头的婢女推门进来,原本想要来伺候,结果对视一眼又退了出去,等了许久,才见王驾出来。
鬼王身上随意地披着衣袍,袒露坚实的胸膛,上面还带着被抓出来的细小伤痕,而他怀中的人已经彻底睡熟了。
……
……
第二日,无人打扰,楚云非依旧睡到自然醒。
在阴间,无论何时睁眼,天色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这新房自从上次大修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进来惹他,因此也就没有再遭第二次殃。
他起床洗漱,换了轻便的衣裳,闲来无事便向婢女要了鱼竿,到湖心亭中去钓鱼。
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桃花纷落,小婢女随侍身旁,给“她”打扇,又递给“她”阳间的点心。鱼钩半天没有动静,女装大佬却不心急,这池中究竟有没有鱼他不知道,但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钓不上鱼,总会钓上点别的东西。
鱼漂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水上浮着,他望着远处盛开的桃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听一个声音说的:“王妃今日怎么这般有雅兴,在这钓鱼。”
他随手将鱼竿架在一旁,抬眼看向果然按捺不住,这就跑出来制造偶遇假象的两姐妹。
他今日没戴那遮掩气息的面纱,那两姐妹一见“她”,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
一个失声叫道:“华霄?”
另一个则叫道:“你还活着?!”
楚云非眯起了眼睛,然后矜持地点了点头,又调转目光去看湖面。
管她们把他认成了谁,先诓一把再说。
聂重湖与聂清嘉交换了一个眼色,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发展打得措手不及。
楚云非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见证了王妃与新来的两位夫人初次交锋的小婢女挥了挥手,她见机连忙退下,把这里交回给了三人。
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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