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叶抱玄知了这事……或许早就提剑追我至蓬莱了。”沈醉笑道。
只是祁薄阳此时早已没有多少清醒,隐隐听见叶抱玄的名字,却根本无法反应过来,更觉身上沁凉不够,手不觉向沈醉下面摸索去。
沈醉握住他乱摸一气的手,将腿挤入他两腿之间。
鼻尖闻到一股极熟悉的清凉药香,尚来不及发表什么感想,便听得沈醉在他耳边说:“这药极好用,真的。”
“嗯……”少年不自觉的呻吟一声。
当沈醉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看着那昏昏灯烛,想着……他和身后这人是如何成了现在这模样的?
可惜沈醉动作温柔,技巧高超,转眼间这点清醒便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喘息声夹杂着低低的呻吟,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不少,融融春色。
“你醒了?”
阳光打入,照在脸上,祁薄阳眼睑颤了几下,尚未睁眼,便听见了这句话。
沈醉披衣起身,于榻前为他挡了阳光,衣料窸窣之间,已穿戴整齐。
明明昨晚十分放得开,可祁薄阳现在却觉得难以面对这人。
眼见得对方束发振衣,他自己却仍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沈醉看他这模样,笑道:“可是累得很?”
祁薄阳霎地脸如火烧。累自然是有的,但沈醉温柔体贴,事后清理又做得极好,如今身上清清爽爽,真的没什么大碍。
只是耳听得他如此说法,年纪终究小了些的少年还是扛不住。
他骨碌爬起来,自沈醉边上抽了衣服默不作声地穿稳妥了。便是沈醉伸手为他抬了抬领子,将颈上痕迹掩了,他也不过低头不语。
历昨夜之后,明明二人间该更加亲近些,他却是反其道而行,沈醉知他脸皮薄,心略微放软了些,也不再故意与他挑动,只在行事间更加体贴。
祁薄阳感念他的心意,但与他平日里谈话比之从前,倒更生疏了些。
沈醉想,这到底算是情到浓时方转薄,还是尝过他味道便对他没兴趣了……又或是,这虚妄之情,终是开始消散了去。
想及此点,他自哂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刚过了一夜,便被人嫌弃的感觉,着实奇妙。从未尝过这种滋味的沈岛主如此想到。
待整了行装,第二日他们便离开了此地,又花十几天的功夫,总算是到了昆仑。
大荒其实共有三处叫做昆仑的地方。
西海的碧海流霞境,被称为小昆仑,西南面的天机阁,叫做昆仑墟。
但这两处,都敌不过太虚道门所在的昆仑,况且这两个宗门本就是出自太虚道,可谓是同出一源。
天下宗门之首,纵是祚山与大悲寺这些年来声势渐起,世人心中,仍是太虚道占其席位。
昆仑山高三千丈,方圆百余里,承天接地,浩浩茫茫,气势恢宏庞大,常年冰雪不化,气候寒冷,呵气成雾,霜挂枝头。
天下清气起西北,西北清气起昆仑。
所谓洞天福地,不过如此。
“如此之地,方能为太虚道所在。”沈醉远眺昆仑群山,叹道。
或许是这段时日以来,各种事物交织在一起,心情跌宕,祁薄阳心境平和许多,与沈醉接触之时的尴尬也少了些,此时见他心有感叹,也附和道:“的确。这一路行来,再无有哪处胜过昆仑。”
沈醉返身,敲了一下他的头:“这是自然,否则这昆仑哪里会在这里一驻千年。”
祁薄阳捂了头,颇有意外。
这些日子他二人生疏,如这等敲头的亲密动作,也是许久未有过了。此时这一敲,倒让他生出了些惘然之感。
他并非不喜沈醉,心中也无悔意。
只是自那夜之后,他便觉得万分别扭,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沈醉也不是个惯哄人的,一来二去,就成了现下这模样。
太虚道在昆仑之上,分为三重天,即昆仑三宫。
依次往上,分别是玄圃宫,阆风宫与天庭。前两者是普通弟子居所,而天庭,则是叶抱玄与他几位入室弟子所居。
站在玄圃宫下抬头望去之时,只见得雪山之上,与雪成一色的建筑蟠龙踞虎,挺拔峭立,最高处隐在云雾中,不似凡间之景。
早有得了消息的弟子来此等候。
“有劳。”沈醉道。
那弟子行了一礼,便于前面带路。
“这人是叶抱玄的大弟子池风歇,算是如今太虚道最出色的弟子了。当然,以后他便是你的师侄了。”
祁薄阳听得沈醉如此毫无顾忌地说着,不由骇然,见了无动于衷的池风歇之后,方知他定是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
“叶抱玄共有五个弟子,例如池风歇、风满堂与凉风生这三个名字里带‘风’的,都是叶抱玄领回来的孤儿,而孟竹山和霜月明本就是出自名门。”
祁薄阳认认真真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池风歇长眉入鬓,高冠束发,青袍曳地,山风间大袖翻飞,飘然欲远。
如此风姿,使得祁薄阳对于叶抱玄是何模样,愈加好奇。
途径玄圃宫与阆风宫的时候,往来弟子虽然没有池风歇如此飘逸风姿,但也各个不俗。
祁薄阳越看心中越是不安。
就算他资质高绝,但见了这许多出众之人,难免还是有些胆怯。
沈醉借了弯腰为他拂去肩头落雪的机会,在他耳边道:“我看中的人……怎能有怯意呢?”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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