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涩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从今天起,请你不要再对我笑,再对我说话,就当不认识我吧!”
什麽?这算什麽请求!!路一鸣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著杜星宇,虽然这和他需要的结果差不多,但为什麽听起来这样怪异,甚至,甚至令他痛楚!杜星宇是不是在恨他?在报复他?他想从他脸上看到答案,可是杜星宇的目光清澈而忧伤,不带一丝恨意。
路一鸣手指握紧了又松开,语气里不带情绪的问:“为什麽?”
杜星宇垂下眼睑,说:“一鸣,我看见了,我看见你打架子鼓,然後你和一个女孩接吻……”
“就为了这个?”路一鸣眉头一挑。
“不只是为了这个!”杜星宇眼眶又s-hi润起来,他定定神,又说下去:“我可以不在乎你有多少女朋友,不在乎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但是,请不要再理我,因为这样我就没法忘记你,我真的很痛,我痛极了你知道吗?”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他抖索著摸出面巾纸去擦,鼻水也要出来了,又赶紧按住鼻子,忙乱的样子极其狼狈。
路一鸣感到心疼,他想握住对方的手,手刚伸出去,杜星宇就像触电一样往座位後面挪,他的眼睛和鼻尖红红的,用低的几乎听不见的颤抖声音说:“求求你,不然我会痛死的!”
路一鸣没有动,他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如果对方指责或者哭闹还容易应付些,可是杜星宇只是痛苦的请求他放手……他紧抿著嘴唇,沈默的看著对方,一种复杂的情绪把他包围住,他有种被人甩的烦躁,又夹杂著对这个人的心疼,许久,他才神情复杂地问:“你是说真的?”
杜星宇泪眼迷蒙的迎上他的目光,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路一鸣轻轻叹了口气,是自己的自私害得他这麽痛苦,这份自由早就应该还给他了。
“好吧,我答应你……再见!”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著他走远,杜星宇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他没有去擦,无声地任眼泪尽情顺著脸颊胡乱流淌,他自己亲手把路一鸣硬生生的从心里撕扯出来,虽然血流不止,但总有流尽的时候。从今以後,他的世界再也没有路一鸣,那些伤痛也终於可以痊愈……时间,能抚平一切吧!痛吧,痛吧,再痛也总有终点的!他悲伤的忘记了时间,直到上课铃响起,树林外人声嘈杂起来,他才抹了抹脸仓皇离去。
九:再见
自从小树林一别,两人见面就形同陌路,没多久路一鸣离开学生会,出现在杜星宇面前的次数就更少了,杜星宇隐隐觉得这是路一鸣的体贴,但又觉著路一鸣不可能为他这麽做,不管出於什麽理由,反正这样让他的内心平静多了。
路一鸣的心却无法平静,看著杜星宇安静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脸色不再像从前那样苍白,他就觉得安慰而苦涩,原来只要远离自己,对方就会活的很快乐。从前那个人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时候,他倒觉得不太在乎,现在却习惯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校园里穿梭往来的人群中,那个单薄瘦削的身影总是令他分外牵挂。
离开学生会,是他能为杜星宇做的唯一的事。
时间在两人刻意保持的距离中流逝,路一鸣在z大的第三学年结束,进入大四以後,为期两个月的实习开始了,等到路一鸣实习完回来,设计系组织大三、大四生集体赴外地写生,西藏、云南、宁夏等地任选,听说杜星宇选了去西藏,路一鸣就选择去云南。
一个月愉快而疲累的写生结束後返校,除了带回一大堆风景画作,学生们都被写生地强烈的紫外线晒得个个像非洲来的,去西藏的更惨,不少人鼻头、两颊红肿,嘴唇开裂,很明显是高原反应的後遗症。
杜星宇白皙的皮肤被晒成小麦色,脸上略微带点高原红,他的情绪明显恢复了,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的从路一鸣面前走过,头都没抬一下,路一鸣回头看了看,只能酸涩的苦笑,不管是实习还是写生,他想的最多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这个他曾经不理不顾的男生,此情此景是不是就叫报应呢?如果他知道杜星宇是老远就看见他,然後惊慌的移开视线,强作自然的从他旁边走过,会不会觉得安慰呢?
怎麽可能无视路一鸣,无论何时,杜星宇都能从人群中一眼发现他,他高了、黑了,头发更长了……只是自己不能再靠近他,连多望一眼都不能,否则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口又会裂开,那种痛再也无法忍受了。
下半学年毕业班课程很少,因为毕业生们要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毕业创作中。设计系课程很杂,什麽都教你一点,却又什麽都教不透彻,关键还是靠个人的兴趣和悟xi-ng,毕业创作范围不限,只要求交出至少两件作品,即使随意糊弄的对待,老师也不会多说什麽。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会很认真的构思选题,毕竟学了四年,想看看自己倾尽全力能达到什麽程度,何况一旦毕业能不能这样全身心投入设计还是未知数。
路一鸣在校外租了房子,为了在没课的时候能专心创作。以前住过的房子已经被别人租下,路过那里时,他抬头看见二楼伸出那两株花朵已凋的三叶梅,不禁有些黯然。幸好毕业创作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思考时间,在忙的昏天黑地中,他听说杜星宇大一暑假参加的vi征集设计被那家企业选用了,暗自为对方高兴的同时,也会想起那段同居的时光,然後只能发出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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