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察言观色,疑惑道:“先前我还真怕你误会我争了你的宠,如今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这个中因由,我却不明白了,莫非你心里已有了别人,方不在乎了?”
承欢慌得忙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又开了门窗,探得四下无人,方关了,回转身来,沈吟半晌方道:“若不是你,这话我是再也不告诉人的,只等死了,连著这颗心,一并带到棺材里,也算我在世上走了一遭,经历过了这个‘情‘字。”
玉箫忙追问是何事,对方是何人,承欢便红著脸道:“他叫苏鸿,原是进京赶考,谁知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就错过了考期,只能流落在外,靠卖艺为生。後被王爷在街上遇到了,先是觉得他武艺不俗,便试著攀谈起来,谁知谈论中,又发觉他言谈举止著实得体,治国之道,兵家战术,娓娓道来,且见解独到。王爷募他之才,便将他带回府里,资助他来年再试。我便是在此时遇见他的。”说著便把头低了下去,咬著嘴唇,强忍著不笑出来,心中著实甜蜜之极。
玉箫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明白的,於是抚掌笑道:“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再不错的,可不就应在你们身上了吗?”
承欢抬头,听得这话,不由伤感摇头:“什麽‘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是我一相情愿的单相思罢了,想也知道,像他那等胸怀大志的正人君子,如何能瞧得上我这种风尘中人,况又是残花败柳之躯。因此上在王府时,我固是总找机会想见他,和他说上几句话,但他却是连正眼也不曾瞧我一眼的。”说完又正色道:“今日这话,贤弟万不能对人说起,也不可将我与他相提并论。”
玉箫笑道:“你当我是什麽?连这点道理也不懂?说出去做甚,白白替你惹祸上身。”
承欢就摇头:“替我惹祸倒是小事,左右大不了一个死字,只是没得污了他的清名,让我於心何安?”
玉箫叹了一口气:“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果然不错。”正叹息间,便有个小丫头来说萧烈已回府大半日了,让玉箫回去吃午饭,若懒待动,便把饭摆在赏晴楼里,萧烈过来与他们两个一处吃。
玉箫问了问承欢,就吩咐在这里摆饭,承欢见萧烈对他宠溺至此,少不得又是打趣取笑一番。暂且不提。
第19章
玉箫原想萧烈对自己的迷恋不会超过三个月,却不曾想眼看就要过年了,府里的美人也增了不少,这个魔头王爷还是缠著自己不放。真真令他无奈之极。
这日,玉箫正在房里琢磨著做一首曲子,伺候他的丫头柳莺忽然带著十几个裁缝走了进来,说是萧烈的吩咐,眼看过年了,要给他做几身衣裳。
玉箫白眼一翻,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气,从他从了萧烈那天开始,别的且不说,单这衣裳做了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如今又请了这麽多的裁缝,真真是让人烦的要命。因此上便说:“那柜子里的衣服,还有十几套没穿呢,这会子又做什麽,就是过年,也不用如此奢侈吧。你去问问承欢公子,他要的话好好给他做几套,我是不要了。”说著吩咐领众裁缝到偏厅里奉茶,又低下头谱曲子。
一会儿,柳莺回来道:“承欢公子说了,前儿已做了几套,让公子留著做吧,还说,虽已有了,但也须做两件披风和象样点儿的冬衣,年下王爷最爱在室外,现在预备下了,免得到时候冻著了。若公子懒待动,就请师傅们到他那儿,由他来说想必也是妥当的。”
玉箫点点头:“既如此,就让他们到赏晴楼说吧,我是最说不惯这些事的。”这边柳莺带著众裁缝们出来往赏晴楼去了。
玉箫放下笔,暗暗叹道:“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萧烈在自己身上如此用心,还不如多做点衣服散给那些穷苦百姓呢。”脑中灵光一闪,披上一件衣服,也不叫丫头,忙忙的便往承欢这儿来。
可巧承欢刚和这些裁缝说完衣服的事儿,打发他们下去自己商量了,这时又见玉箫匆忙赶来,不由诧异,起身把他让到暖阁儿里,道:“无论什麽事,你打发个丫头来也就是了,大冷的天又往这里跑,连个丫头也不带,那路上还有残雪,倘或滑倒了,可怎麽了得呢?”一边捧上一杯滚热的茶来。
玉箫并不在意,只问:“那些裁缝走了吗?”
承欢不由笑了:“在你那里吧,你说心烦,巴巴的都打发到我这里来,这会子又觉得不妥了,放心,我已替你都安排好了,有的没的都做了几套,包管你满意。那些师傅们还在偏厅里研究样子呢,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你看看有没有短的,再吩咐也不迟,横竖王府里不差这几个钱。”
玉箫连连摇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著怎麽能把我的衣服减一些,再挑那厚密结实的布做些衣服散给街上那些衣不蔽体的穷人们,反正王爷既有钱,替他花几个也不算什麽大事。再说本来也是给我做衣服的。”
承欢点头赞叹:“也就是你,方敢说这种话,不过主意到确是好主意,可见我们平日里吃斋念佛都是白虔诚了,你这才真叫济世救人呢,既这麽说,待我想想倒是什麽样的布料实惠一些,少不得也出上几两银子。”
玉箫笑道:“正是要你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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