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子和平素很不想理睬他,但为了他不继续丢人显眼,只得回答了他。
“很天真。”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一口说道。
“杀害宝辰亲人的那些人还没有死,不然,宝辰就不会年年都到这里来了。”平素知道,宝辰来这里,是因为放不下,也不愿意放下,等他将所有仇人一一消除后,或许,他就不会再来这南山寺了。
算盘子和欧阳展眉只是为了武林大会,顺便来南山寺转转的,所以早早地在另外安排的厢房中或休息,或练功了。
而平素则是雷打不动地守在宝辰身边,弄得宝辰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表现出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需要他这么紧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宝辰走到门口,猛地转过了身,差点撞上了平素的下巴!混蛋!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我就想跟着。”平素笑,笑得很傻气,让宝辰没力气去揍他,或者骂他。
“老子去茅房!你也跟着?”宝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跨出了门槛。
“如果你肯,我还想跟进去呢……”平素最终是没有跟上去,但还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这样说着。
宝辰走在前面听了,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这混蛋!
夜里寺庙一般是没有香客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像宝辰这样留宿的香客。
大雄宝殿内没有人,门口守着四名侍卫,门内站着一个平素。
宝辰撩起袍子,跪在了大殿内的蒲团上,他的身前放着一个小矮桌,桌上是一本经书和一串佛珠,手肘两旁还有两盏油灯。
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慢慢传遍了大殿,并不高声,却让人实实在在地听清楚了。宝辰一直认认真真地看着经书,口中也咬字清楚地念着,过半个时辰会停一会儿喝口水,然后继续。
门口的侍卫换了两三批,平素却依旧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宝辰,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而宝辰也念着经书,一直到天明。
宝辰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深深地吸口气,再吐出,然后轻轻地放下了佛珠,虔诚地拜了拜,便要起身。
跪了一夜的双腿就好像不是自己了一般,完全没了知觉,宝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又要栽倒下去,这时候平素及时扶住了自己。
“你倒是眼疾手快。”宝辰被平素扶着站稳了,便没有抽出腰间的软剑去支撑自己的身体,往年他都是这么做的。
“这不是一直关注你嘛,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看好……”最后半句话,平素说得很小声,但也如他所愿地,宝辰听到了。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宝辰满脸黑线,若不是现在需要平素给他扶着肩膀,他绝对给他一个手肘子!
“平素。”宝辰在椅子上做了一会儿,令周围人退下后,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平素的名字。
平素听了,心一跳,又是一沉,忐忑地应了一声,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平素,你是平将军的独子,不该将这种感情和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宝辰以前或许看不出平素是真的喜欢自己,但从他确定自己对宗政久寒的心意后,他再次见到平素,看着他眼中不能自抑的温柔,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平素其实已经想到宝辰可能要说这些话,但有准备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他听到宝辰对自己的拒绝,那样干脆不留任何余地,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狠狠抓破了,仿佛他的眼前,满是鲜血,他很痛,很疼,很想大声呼喊,很想让宝辰救救自己,可最终,他张开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爱情这种东西,是乞求不来的,当理想与现实展示出了它们的距离时,他的一颗并不那么坚强的心就彻底碎了。
他的心痛得麻木了,而喉咙口也阵阵隐痛起来,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脉搏,持续不断地刺痛自己。
“真的,不能喜欢我吗?”平素低头看着也认真回视着自己的少年,眼眶一酸,铁铮铮的汉子几乎要留下泪来,他这样说道:“我会对你好,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如果你在意世俗,我们可以等你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后,就归隐山林。咱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起相携到老,等你白发苍苍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就陪着你,讲我们的从前。等你死后,我就好好为你安葬,然后马上来陪你。这样的生活,在我的梦里走过了千百遍,真的,不能让它实现吗?”
宝辰看着突然落泪的男人,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连“不能”两个字都说不出口,这两个字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爱你,在这佛前,我也能坦坦荡荡地告诉你,宝辰,我爱你,一直一直爱着你。如果可以,为什么不选择我呢?”平素弯腰握住了宝辰的双肩,一双s-hi润的眼睛里,带着摄人的期望。
这期望有些灼人,让宝辰不禁移开了双眼,他定了定神,开了口:“平素,我没办法爱你。”
“……理由。”平素沉默半响,问道。
“我爱着另一个人。”宝辰回答,很诚实。这是他伤害的第二个男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来补偿他这么多年的爱。
“谁?”平素见宝辰不说话,便又问道:“至少,告诉我,那是谁。”
“宗政久寒。”宝辰推开平素的双手,说了这四个字。
宗政久寒!
这四个字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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