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再等等,他点点头。
半夜,想起儿子期待的脸,我变成老虎,鼓起勇气爬上三楼。
儿子一个人住,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另一个父亲;因为不住在一起,我也只能有很少的时间陪儿子,儿子很寂寞,我对不起他。
但是,去三楼找那个人,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怒骂,不理,扔过来的东西,虽然已经得到了很多次这样的对待,但我还是无法习惯,被他讨厌,胸口的痛感从来没有减轻过,只有一次更比一次加深。
而且,我更害怕他拥有的那件东西。
拖着尾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
用爪子抓住门把手,推开门,那张虎皮不在门口。
我的心还是没来由地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
他在床上,面对着墙睡得正熟。
我走到他床边,蹲坐下来,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天快亮的时候。
他在研究所的实验告一段落后,他请了假,说要休息一段时间。
偶尔会有族里的老头子老太太来看他,那时候,他们总会把我叫上去一起见他。
在老人家面前,他虽然还是不理我,但总不会拔腿离开有我在的地方,而且,我可以看到他和别人说话的样子。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两个人的时候,我鼓起勇气亲近他,但每次试图看看他的脸,或者碰他的手,都会被他拒绝。
再没有看到他的那张虎皮,我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那张虎皮的来历,不过他工作上,的确可能认识拥有虎皮的人。
他终于答应我见儿子一面,已经过了儿子的八岁生日,自从我找到他以来,已经过了十年。
他对儿子,还算和颜悦色,虽然对我说他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儿子,但是在儿子面前,却没有说不想看到他的话。
虽然也不理儿子,但是他躲去阳台,发现小老虎也陪他过去受凉,他就自己回到了屋里,如果陪在旁边的是我,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早上他醒来,发现儿子和他睡在一起,也没有赶走他。
小老虎咬着他的衣角,拉他下来吃早饭。
虽然我从来没说过,但儿子似乎也知道,用老虎的样子对他撒娇比较有效。
儿子果然要不同一些,近九年来,我没有哪一天不用老虎的形态在他面前晃,试图接近他,但他从来对我视若罔闻。
咬他的衣角这种事,我绝对不敢做。
迎接我的,只会是刺人的目光。
吃完饭,小老虎陪他看电视,我在一旁作陪,他也没有站起来走开。
中饭后,小老虎说天气好,要陪他去花园看书,他答应了。
我嫉妒地嗤之以鼻,想,这都是你爸我当年玩剩下的。
不过接下来我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确比我高竿,居然带了一个飞盘来,在他爹地看书看累的时候提议运动一下,玩扔飞盘--他爹地扔,他接。
这小子居然肯像大型犬一样去接飞盘,我清楚地记得我和他一起在公园散步,他十分地鄙视过去追主人扔出的飞盘,还玩得很开心的犬只,说样子太傻。
虽然对象是他爹地,但没想到他居然肯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爹地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不想答应。
但儿子一味地软声撒娇,用他那张显得很纯真的小虎脸说他最喜欢这种运动了,于是他爹地勉为其难地陪他玩起来。
那父子俩玩得很开心,我在一旁犹豫是否要加入,但最后一来不知道他准不准我加入,二来那样真的实在太傻,儿子还是个小孩子没什么,但我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那样,所以就没有变成老虎,只坐在旁边看。
过了一阵,儿子衔着飞盘从远处奔跑过来,毛发飞扬,看起来很大只的样子,却没有跑到他爹地那边去,而是向我扑过来。
“爸爸爸爸。”他亲热地过来蹭我,“爸爸也一起玩。”
我很想,手心发痒地想加入他们,但是我不敢。
好不容易可以呆在离他近一些的地方,我怕如果我不知趣地硬要接近他,惹他反感,那么现在这一点福利也会被剥夺。
儿子看向他,一派天真地说:“爹地不介意的,对吧爹地,人多才好玩嘛。”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地看他,眼睛水水的。
他大概担心儿子又嚎啕大哭起来,没有表示反对。
我把飞盘扔出去后,儿子捡回来,衔过去给他,他也没拒绝这个刚被我摸过的飞盘。
他丢出去后,儿子又衔给我。
我从来没教过小老虎这一手,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从来不会他这么多花招。
不过我应该感谢儿子,我和他爹地一人站一边,他爹地不用被我碰到,不用看到我,却三个人一起玩了游戏。
他不管儿子在他房间的地铺,于是晚上,小老虎跟他过去他房间睡,很顺利地和他住到了一起,几天之后,儿子在半夜假装迷迷糊糊地爬上床,从那以后获得了睡在床上的权利。
儿子除了上学,都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周末,小老虎还把族里的闲人召集起来,大家一起玩“天黑请闭眼,杀手请睁眼”的杀人游戏,这个游戏是身为杀手的人玩起来最有乐趣,不知道是不是儿子捣鬼,他爹地做杀手的次数最多,因此在家里一向郁郁寡欢的他玩得还算高兴。
他做杀手,每次轮到他说话时,他都沉默,最多说上一句“我没什么想说。”大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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