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一想到本该装着小海豚的鱼缸此刻根本空无一物,秦助理就是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
同一时间,另一艘游轮之上。
静谧的卧室里此刻仅仅点着一盏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浅浅地攀爬过纯黑色的大床,将蜷缩在薄被下的单薄身形不着痕迹地映照出来,又于无形的寂静中缓缓蔓延到白色的墙壁上,勾勒出一个清瘦模糊的剪影。
房中静得仿佛能听到榻上安睡之人浅淡的呼吸声。
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贴着柔软的黑色薄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灵动的双眸。
忽而,小巧的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其下嫣红的薄唇不知何时也开始呢喃着听不懂的梦话。
安睡的青年缓缓往温暖的被褥里埋了埋尚且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颈间雪白的肤色与纯黑的寝被形成鲜明对照,不知何时映入了床畔之人那双漆黑的双眸中。
本该留在鱼缸里的海豚再次化身成了相貌j-i,ng致的青年,被高大的男人从水中抱起,亲自帮着沐浴完毕后又抱回了卧室。
而这一切,青年本人一无所知。
床头柜上胡乱放着的木头鸭子还带着潮气,旁边同样s-hi润的贝壳突然倾斜了一个角,咕噜噜地在桌上滚了一圈,撞到杯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坐在床头的男人抬眼瞥了一下那只贝壳,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幽深沉静的目光再次投注到睡着的青年身上,一动不动,隽永而缠绵。
须臾,男人俯下身,粗糙的指腹撩开青年额上的发,骨节分明的五指轻巧地穿过细软的黑发,拇指指腹轻轻抚了抚青年泛红的眼角。
片刻后,男人俊美的脸压下,薄唇贴上青年微凉的白皙额头,轻轻吻了吻。
这个吻不带一丝yù_wàng,炽热却充满了疼惜的味道,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思念与浓烈深沉的情意。
“养养。”
良久,嘶哑的喉间才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却低得几乎听不清了。
轻柔怜惜的吻印上额头,眉心,卷翘的睫毛、漂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尖、笑起来就漾着两个甜酒窝的脸颊、白嫩的下巴,以及……正孩子气地呢喃着梦话的薄唇。
太过怜爱珍惜的吻总是过于克制小心,浅尝辄止,指腹轻轻捏住青年的下巴,男人缓缓靠近,深邃狭长的双眸深如月夜笼罩的大海,温柔而深情。
半晌,青年微微蹙起了眉,无意识地抿了抿红得过分的唇瓣,呼吸不稳地挣扎着睁开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黑眸。
“……沈风骨。”
青年清透柔软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威慑力,带着纯然的疑惑和无意识的依赖。
冉木努力从被子里抽出手,抵在男人肩上推了推,仍旧有些睡不醒地迷糊道:
“你把光挡住了。养养都看不到台灯。”
冉木喜欢睡醒的时候看着灯光,这是他被确诊为睡美人症患者后形成的习惯。因为这能帮助他区别梦境和现实,梦里的灯总是带着些许朦胧和迷离,然而现实里,沈风骨身边的灯总是明亮温暖的。
“养养想知道有没有做梦,怎么不问我?”沈风骨被推着肩膀,身形依旧纹丝不动。
“因为梦里也有你,我不知道你是梦里的还是外面的。万一你骗养养,养养也不知道。”
冉木诚实地回答,又试图推开男人,自己起床。
不曾想,话音刚落,男人有力的手臂便探下去,揽着青年削瘦的脊背,轻轻松松把人抱坐了起来。
冉木一手搭着男人的肩膀,转头环视陌生的房间,面露疑惑。
“我没有醒吗?”他认真地问,脸上看着却镇定得很,显然早就习惯了。
“醒了。这里是游艇上的房间。”沈风骨松开青年,转身倒了杯温水过来,杯沿抵到青年微肿的唇边。
冉木闻言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头就着男人的手喝了口水,骨节分明的纤瘦手指揪紧了被子,仿佛说悄悄话一般蹭到男人怀里,小声地说:
“我梦见,那天我在海边的房子里睡觉。”
“养养说的是我送你的别墅?”沈风骨眸色转深,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青年的反应,一只手安抚地将人揽到怀里。
“嗯。”冉木肯定地点头,又疑惑地蹙着眉,“可是,我记得,你没有送过我别墅。”
“有。”沈风骨思索了几秒,转身取过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青年看,诱哄道:“你看,这个别墅和养养梦里的房子一样吗?”
“一样哎。”冉木双眸亮起来,抓过男人的手机摸了摸那张照片,问:“你怎么有照片?你又不在养养梦里,也没有送过我海边的房子。”
“有的。”沈风骨耐心解释道:“前年我送了养养一栋临海别墅,就在堕神海附近,养养睡糊涂,忘了。你要是不信,家里还有房产证。”
“真的吗?”冉木微微睁大双眸,看向沈风骨温和平静的眼睛,又下意识选择相信,点了点脑袋,嘟囔道:
“那就是我睡太久,忘记了。我只记得,你送了我一个木头鸭子和好多玩具,然后我一睡醒就在海里了,长老带我到处玩,后来你给我拉琴,长老也陪我玩。还有昨天,长老跟我告别,你把我从海里抱回来了。”
“嗯。这些都没错。”沈风骨低声应了一句。
到目前为止,冉木对于堕神海中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记得,除此之外,六年前的记忆——也即沈风骨送他木头鸭子之前的记忆,同样能完整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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