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暇颦眉想了想,纵身跃了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有地方落脚?”
江思暇郁闷地趴开两脚抵住笔直的甬道壁,以消减下滑的势头。眼前有一个人用同样可笑的姿势与他一样不上不下地僵在半空中,他的腰身又被那人搂住了。
韩诩之嬉笑着向下努了努嘴,道:“你瞧那些桩子,我看了半晌才认出是二十八星宿的排列,大约是什么机关,我看不明白。”
两人脚下有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中有百来根三尺高的木桩。木桩大多分布在四周,中间仅有十来根木桩,连成一个圆弧与一个漏斗形。房间的地面上积满了流下去的水银,故两人只能僵在甬道的半空中。
天周二十八宿而一面七星,四七二十八星,房昴为纬,虚张为经。江思暇一眼便认出这是二十八星宿图,而中间的则是北斗七星与帝星、太子星等。
看这设置,大约是要跳到木桩上以一定的顺序将木桩踩下去才能触发打开密室机关,若踩错一步,恐怕就会引发“土”机关。
然而每个星宿皆是星群,数星对应数根木桩,少则如角宿、虚宿仅有两星,多如翼宿足有二十三星,若要踩完才能触发机关也是个力气活。
韩诩之啧啧道:“张蚨有什么爱好?比如……”
江思暇愤愤道:“跳大神!”
韩诩之点头表示理解。
这木桩的设置有无数种顺序,便是正儿八经要给星宿排个序也能有数种排法,更莫说张蚨许是心血来潮随意编了个门道来排序。
江思暇全无头绪,一时颇有些犯难。也不知张蚨设置了怎样的土机关对付擅闯者,脚下又有汤汤汞水,他心中着实没底。
韩诩之“咦”了一声,道:“你也不会玩吗?”
江思暇额头青筋暴起,龇牙怒道:“别吵。”
他托着下颌再度陷入沉思。
韩诩之等了半晌,见江思暇依旧沉浸在苦思冥想中,不耐道:“你又不是张蚨肚里的蛔虫,空想能想出只鸟来?不如随便试试,再不然就走罢。”
就这么空手离开,江思暇自然是不甘心的;胡乱试试,莫说试不出什么来,要是在此地丢了x_i,ng命着实划不来,尤其是——和这人死在一块。
韩诩之大约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涎笑着怂恿道:“试试吧,大不了死在这里,你我作陪,下辈子也好一块儿投胎,做对璧人。”
江思暇重重地哼了一声。
半晌后,江思暇眯起眼喃喃道:“听说张蚨乃是医痴……依二十八宿可确立人身经脉长度、营卫行度,《灵枢?五十营》中言:气行十六丈二尺,气行交通于中,一周于身,下水二刻,日行二十五分。”
韩诩之道:“张蚨不是喜欢跳大神吗?怎么又热衷医术了?”
江思暇:“……”
韩诩之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个我懂一些!青龙帮中许多话星宿的书,我曾随手拿了两本读过。‘苍天之气,经于危室鬼柳;素天之气,经于亢氐昴毕;玄天之气,经于张翼娄胃……’”
江思暇缓声道:“做个假设,若底下列的不是星宿,而是人体,此人患了某种病,或许顺序就是某种医治他的方法。”
韩诩之连忙道:“张蚨有得过什么病?”
江思暇蹙眉。
韩诩之改口道:“对了,白枣山有什么重病不曾?”
江思暇惊讶地挑眉:“怎么会……”他顿了一顿,忽又答道:“对了,听说当年白枣山便是感念张蚨的救命之恩才将他引入白山派……他患了什么重病,被张蚨治好了……”
韩诩之连忙追问道:“什么病?”
江思暇摇头:“这便不知了。”
两人又陷入穷途。
江思暇忽道:“你刚得手的书籍,拿出来看看,或许有关于此阵的解法?”
韩诩之忙找出写着机关要数的书递给江思暇,自己则抽出一本封面无字的书翻阅起来。
过了片刻,江思暇摇头道:“只有设阵之法,解法要依循设法,只可惜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如何设阵,故也无解……”
韩诩之晃了晃手中一张泛黄的纸,道:“夹在书里的,似乎是张蚨的自序,你可要看看?”
江思暇忙将纸接了过去。
纸上小楷字迹端正,因年代久远,墨色稍晕。
“宝历三年,吾不敌宫主,被困囚室。然吾不甘就此赴死,以百花散迷晕看守之人,仓皇离宫……”
“是时枣山病重,吾察其面色少华,全身皮肤散见瘀点、瘀斑,以四肢为多,色黯淡,抚之不碍手,压之不褪色,无血灶……”
江思暇眼睛一亮,道:“有了!”
这张纸上详细记载了张蚨为白枣山治疗的经过,其中便有针刺x,ue疗法的先后顺序。江思暇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也不耐烦看下面的内容了,将纸递还给韩诩之,道:“你在这等着。”
韩诩之微觉诧异:“你……不让我去?”
江思暇顿了顿,道:“我信不过你。”
韩诩之也不介意,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条长可数丈的红色丝带,将一端递给江思暇:“系在腰上,若有什么不测,我拉你上来。”
江思暇怔了怔,揶揄道:“你连这个都备了?”
韩诩之笑而不答。
江思暇将丝带的一段系在手腕上,韩诩之则将另一端抓在自己手中,道:“思暇,这可是月老的红线,你系了,就要被我捆一辈子。”
江思暇懒得与他逞口舌之快,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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